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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录像带里什么都没有。
直到我隐约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还有孩童的哭声。
心头有些发酸,我抚上胸膛,总感觉虚拟的心脏也为那哭声而颤抖。
真奇怪。
那是只在夜晚存在的,秦洲和许夏夏的爱。
他录下了每夜许夏夏熟睡的呼吸声,心跳声,她起身床的吱呀声,抱着女儿轻哼,拖鞋在地板上转来转去。
还有她深夜蜷缩在怀里,指缝中泄出的泣声。
真奇怪啊。
他好像很爱许夏夏。
可一模一样内容的录像带,他同样在婚礼上播放过,一百二十分钟的短片,囊括了他和许诺从认识到相爱再到结婚的一百二十天。
他在全心全意爱着许夏夏的缝隙里,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别人。
哪怕只有心神摇曳的一瞬间。
我没再看下去,录像带仍然播放着,窗外夜色深深。
于是我在秦洲期待的目光下,动动手指,连通全屋电源,逆行短路,在DV机里引发了一场小小的火灾。
有烟冒了出来,录像带毁坏得很彻底。
秦洲的目光顿时凝固,瞳孔颤动。他扑过去抱起那堆录像带查看,而我已不想再听到他假惺惺的话语了,自顾自走去卧室休眠。
秦洲一夜未睡,第二日唤醒我时我看到他满是血丝的双眼。
“没关系,夏夏,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他带我去游乐园玩了一整天。
傍晚时我们登上了摩天轮,据说这里是他朝许夏夏告白的地方。
但我什么都没想起来,他只能就此作罢,牵着我离开。
"别装了。”
停下往外走的脚步,我喊他,左手系着的彩虹气球飘啊飘。已经很晚了,身后摩天轮的灯光依次熄灭,巨大的夜的洪流席卷了我们,那些霓虹灯不会再亮起来了。
"我知道你是谁。"
"我讨厌你。
抬起头,我盯着他震颤的眼,一字一顿道。
"我讨厌你。"
十岁的秦洲,是八岁的许夏夏最讨厌的人。
这件事就算再过一百年,也不会变。
他亮起的双眼在那一瞬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