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洗洗。”杜云锦垂着头,红着脸,提溜着两大桶热水,进到里屋。
房间很大,一股子特别干净清雅的味道,扑鼻而来。
她放下木桶,微微有些发愣,木窗半敞,暖阳裹着微风轻轻吹了进来,苏州窗幔摇曳生姿。
一张梨花木的雕花大床,白色的床件套,清冷整洁。
床的旁边,一张小柜上,放着一本《金匮要略》。
这男人也喜欢坐在床头看书么?倒跟她有一样的兴致,尤其是这冬天,外面阴冷沉沉,屋里温暖如春,躺在被窝里,看着自己喜欢的书,简直享受极了,哪管窗外风吹雨大。
杜云锦微微扬唇,拿起书,随手翻了几页,发现这上头还有注解,蝇头小楷,写的极为清雅隽逸,宛若他那个人。
“姑娘,能进来吗?”门口,突然响起了妇人的声音。
杜云锦吓了一跳,慌忙将书放下。
只见一个打扮妖娆美丽的妇人,掀了门帘,朝里走了来,那一双媚眼,也如杜云锦才进来一般,好奇的四下打量着,“呀,这就是五爷的卧房啊。”
“你谁啊?”杜云锦见鬼似的盯着这妖媚的妇人,幸好她没脱衣服洗澡。
凤娇娇一双媚眼,也极其稀罕的朝杜云锦身上一溜,那描的细长的眉,猛地蹙起,自顾自嘀咕道,“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啊,这姿色,比小妇人还不如呢。”
“哪里来的婆子?”杜云锦十分不喜她那眼神,一张嘴,就朝外喊着,“五叔,有坏人。”
凤娇娇脸色一变,本能的伸手要捂她的嘴,“别喊,姑娘,是五爷让奴家过来的。”
“他叫你过来?干什么?”该不是那什么的吧?恰好被自己撞上了?不该啊,五叔品味不会这么重口吧?
“诺。”凤娇娇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她。
“什么?”杜云锦疑惑不解。
凤娇娇干脆打开布包,取出一片小棉包递给她,“第一次来这个,要奴家我教你怎么用吗?”
“你?”杜云锦满头黑线,“外头那男人叫你过来的?”
“你说五爷啊。”凤娇娇满脸春色,点点头,“想不到五爷如此体贴,以前,我只当他的心是冰做的呢。”
“你,你该不是对我五叔有非分之想吧?”一瞧这娘们露骨的神色,杜云锦就觉得全身的小米粒落了一地,没好气的警告道,“我劝你还是死了那个心吧,我五叔不是你这等红尘俗女能配的上的,赶紧滚。”
说着,抢过她手里的布包,仍到柜子上,转身,就推凤娇娇。
“嗳,不是,奴家还没教你怎么用呢。”好容易进到五爷的寝室,她还想多看看呢,唔,吸一口气,那都是那个男人的气息,真是叫人迷恋。
“你还敢深呼吸?”杜云锦气恼的一把扼住她的膀子,不客气的将她直接拖到外面。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凤娇娇一路哀叫着,待到了外间小厅,忙的喊,“五爷,救命啊,奴家的膀子都快要被这姑娘给撅折了。”
“那是你活该,滚。”不等赵天煜说话,杜云锦已经打开房门,一脚将凤娇娇给踹了出去,碰的一声,又将门关了起来。
“五叔,你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啊?”她着恼又无奈的瞪着他。
窗边,桌子旁,赵天煜搁下了笔,微微偏头盯着她,半晌,眯了眼眸,开腔也仿佛无比随意,“她惹着你了?”
“不是惹我,是惹你。”杜云锦两步走到他跟前,极其认真的盯着他的脸,道,“难道你没看出吗?那女人对你有想法。”
一想到凤娇娇那露骨的占有欲,杜云锦就气,忍不住替这男人急,自己的卧房随便哪个女人都能进的?真是。
然而,她忿忿不平,这人却默不作声,温润的视线眸底有着令人捉摸不住的深测,只瞧着她。
牟地,杜云锦心虚起来,急忙转身,哧溜窜到了里屋。
心慌慌,心口跳的飞快。
见鬼了。
长舒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脸颊,竟然有些烫,此刻,不用照镜子,她都能想象的到,自己的脸一定通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