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灯芯得偿所愿背着枪回家去,桂芝说最近天儿不好,山上老有狼叫,冬天不仅人难过,那些野兽也不好过,大家都是为食物发愁。
怕桂芝担心还是把枪放在家里,先想办法逮点别的回来再看看。
破屋的柴火房里只找到一卷麻绳挎在身上,再拿上缺口的柴刀,只在山边上溜达。
进不了山就在山边转转。
还真在树根底下找到几串兔子脚印,盲猜了一下位置,用麻绳栓了个活套,利用树枝固定好,兔子踩上就自动收紧,越挣扎越紧,就不怕兔子跑了。
又艰难爬上大树,选了几根笔直不弯的树枝,用柴刀削尖,掂量了两下重量,万一不踩活套,自己就得用用别的手段。
选了个背风的雪包子,刨了两下,小小的身影蹲在其中,双手拢在袖管里,拉紧棉帽子,守株待兔。
风呜呜地吹出声儿来,鹅毛大雪也跟着洋洋洒洒使劲飘。
还没一会,灯芯就被大雪覆盖,只留两个眼睛和出气的鼻孔。
仿佛入定般的她不想放弃,狍子肉被分成了块,还能吃上半个月,可欠的债迫在眉睫,每天都有人来家闹,生怕娘几个死了,钱拿不回。
蹲在雪窝子里的灯芯在脑海里把前世今生想了几个来回,终于看见了归家的兔子,有七八个。
眼看其中一个兔子三瓣嘴不断蠕动四处嗅着,她只能心里祈祷,千万别闻出个啥。
闻了足足几分钟,才带领着其他兔子准备往窝里钻,一个两个路过活套周围都没踩中,最后一只灰兔子,一脚踩中,挣扎间越捆越紧。
受了惊的兔子四散奔逃,雪人灯芯瞬间动了,举起削尖的树枝极速连射,狠狠扎向奔逃的兔子。
一共四根,扎中了仨。
此时的她睫毛结着厚厚的霜,脸蛋带着两坨红,嘴唇也像是雪地里落下的浆果,娇艳欲滴,喘着粗气看着收获,心满意足,今天没白来。
幸亏昨晚吃了肉,要不然哪有这把子力气,直接把兔子钉穿?
取下活套里的兔子还有扎死的三只,麻绳捆了捆就赶紧往家赶。
早知道猎兔子这么容易,还跑进山里跟狍子斗个你死我活。
就是这兔子不值钱,肉也没多少,聊胜于无。
扛着兔子刚走进屯子,就被出门倒脏水的大姑楚春丽瞧见了,惊奇的目光转了又转,灯芯一无所知。
刚一到家,她就被桂芝推到炕上坐着,还往手里塞了一碗热乎的狍子肉,蝉花杜鹃馋的趴在她的身边,流口水。
桂芝麻利的给兔子剥皮,小心翼翼的不得了,生怕溅上血。
“兔子皮给你做个帽子,再整个围脖,狍子皮我都制上了,等再风干两天,就给你做个背心。”
把碗里的肉分给馋嘴的蝉花杜鹃,灯芯舒服的趴在火炕上,听着亲妈的碎碎念。
这随便喝水吃肉有妈疼的日子,真好。
吱呀一声。
年久失修的木门被拉开,灌进来一阵风雪。
来的人正是大姑,楚春丽,脸圆盘子,慈眉善目,身上也比桂芝圆润不少,可见家里生活不差。
“哎呀,这个天儿真冷,忙着呐?给你攒俩鸡蛋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