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绳捆住了她的四肢,将其吊在楼道口。
她穿着很单薄的衣服,身材丰满莹润,如雪般白嫩的肌肤上残留着发黑的血迹。
头发披散在肩头,一双眼睛瞪的滚圆。
“张书雪?”
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我就认了出来,缓缓靠近,女人被挂在楼道口,身体好像漏气的皮球一般。
从她身上看不到明显的致命伤,手腕和脚腕上的伤口也只是为了放血。 “血液没有凝固,还能感觉到温度,她应该才被挂在这里不久。”我扯断绳子将她平放在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脖颈和身体要害,均没有发现致命伤:“奇怪,凶手是怎么杀死她的?嘴唇颜色正常,也不是
用毒,倒是瞳孔涣散,似乎临死前经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
张书雪的眼珠子好像劣质的玻璃弹丸一般,浑浊无光,向外凸起,充满杂色。
“她是医生的妹妹,也被执念支配,那些人为何要杀她?”一个大活人转眼间变成了尸体,我蹲在张书雪身边,脸色阴晴不定。
“难道是因为张书雪向我透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引起了执念的不满?”我回忆自己和张书雪的对话,她除了向我讲述自己的过去外,并没有说太多和红楼有关的东西。
“是我忽略了什么?还是说他们杀人是另有原因?” “尸体挂在楼道口,这是在向我示威?不可能,红楼租客不会去做那么幼稚的事情。”此次直播到现在为止仍不是很明朗,支线太多,我虽然竭力去探寻真相,但因为种种原因,总感觉自己还没有接触
到真正的核心内容。
死亡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至少对张书雪来说是这样的。 “她死了,那支配她的执念又会以一种怎样的形式存在?重新变为满身牙印的黑影吗?”我想不明白,直起腰,扭头看了看周围:“麻绳困住四肢,血液还没凉透,总感觉张书雪就像是鱼钩上的鱼饵,红
楼租客好像是准备用她的尸体来引诱某种东西。”
夜色如墨,风雨交织,雨滴不断撞击着墙壁和土地,有些嘈杂。
隆昌旧址很大,此时说不定正有什么怪物躲在暗处,窥伺着一切。 “老阿婆和君生涉及轮回镜碎片,这是第一条支线;四单元顶楼租客和无脸女这是第二条支线;红楼租客和执念这是第三条支线……”我脑子里很清楚,经历的一切都慢慢汇聚到了一起,三条支线最后指
向的应该是同一个地方。
仰起头,我看着面前最高的这栋古建筑,心中杀意沸腾。
张书雪的死让我看透了一点,红楼的这些租客已经不配称之为人,他们连最基本的道德都没有,如果我饶了他们一命,那等他们逃离红楼之后,恐怕会成为播撒恐惧和死亡的连环杀手。
杀戮是会上瘾的,当习惯了鲜血的味道,就再也不可能戒掉。
“你也是个可怜人。”我合上了张书雪的眼皮,把她拖到雨水淋不到的地方,然后才和命鬼一同进入最高的那栋古楼。
这栋楼和旁边那几栋不太一样,地面的苔藓上残留着鞋印,墙壁上还有铁器划出的狰狞痕迹,就在不久前,有人来过这里。
“鞋印乱七八糟,都不相同,这楼内至少有六七个人进出过。”
走在楼道里,依稀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我低头看去,在残砖和泥泞之间还有很不显眼的血迹。
“这是红楼租客留下的?”我想起那个被拐进红楼的孩子——李铭,他肚子似乎被划破,地上的血迹很有可能就是他留下的。
佩戴善恶修罗面具,又被血狐的滔天杀意影响,再加上吞食执念积压的负面情绪,现在的我迫切需要一场杀戮来发泄。
“照这个吞食速度发展下去,阴阳鬼术很快就能达到第五重,等到那个时候就算屠夫隐藏在红楼租客里,我也有一战之力。”
走在幽长的楼廊里,影子扭曲拉长,阴煞之气凝结成的黑发在我身后飘扬,命鬼和我一前一后走上了最深处的楼梯。
古楼破破烂烂,冷风穿堂而过,到处都能水珠低落的声音,就好像一首诡异的丧曲。
来到一楼和二楼拐角的地方,狭窄的楼梯中央,有一团巨大的黑影,它背对着我,身体摇晃,好似一座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