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赵若芝废除宫中女官制度后,便由内监顶了空缺,他们如今势力变大,内监又是惯会欺上瞒下的一群人,才能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货色也能御前伺候,这赵若芝还真是不挑。
片玉眼神变冷,问若竹:“他叫什么名字?”
“怎么?要去和皇后娘娘告状?”
片玉仰头看他,冷冷道:“我没和你说话,你不要插嘴。”
那内监没想到他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教训了,一时脸色扭曲,小眼睛里闪出几分惊讶,随后便眯起来,嘴角斜歪着。
“你!”
若竹有些担心片玉会被他作弄,毕竟这人是惯会折腾人的,便道:“好了,你先走吧。”
“走什么,我今儿可是请了假,娘娘还有一个时辰才回来,咱们慢慢玩。”
他嘴角斜歪地更厉害了,然而他似乎觉得这样可以显示出他的魅力,还歪了歪头。
“若竹姐姐,我不是宫中人,但也知道,宫内若是要做对食,也需双方自愿,你不愿意,他若是敢强迫你,便是闹到皇帝那里,你也没错。”
若竹愣住了,她没想到“对食”这个词会出现在片玉的嘴里。
片玉笑眯眯地看着内监:“你呢,既然知道自己身子残缺,就不要出来祸害人。退一万步讲,你屋里没有镜子,找口井总行吧,去照照你现在的表情,我今儿吃得山珍海味都要吐出来了。”
他想“慢慢玩”,片玉可没这心情跟他玩,多看他一眼就是对不起自己的眼睛。
内监的小眼睛最大限度地睁大了,他一直想要埋藏的弱点,被她三言两语晒到太阳底下,仿佛烈日灼心一般的刺痛感,让他险些压抑不住体内的暴怒。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让片玉觉得顺眼多了。
内监的拳头被他捏地嘎嘎作响,片玉轻飘飘一眼看过去,笑道:“你难不成想打我?你大可以试试。”
赵若芝再怎么离谱,也不可能纵容奴才伤人。
她是皇后的侄女,这个身份他不放在眼里,但也绝对不敢对她动粗。
所以她一番话又毒又辣,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刀斩乱麻,让这位仁兄看清自己是个什么形象。
“好,你很好。”
这句话从内监的嘴里挤出来,显示了他如今的无能为力。
若竹在一边已经彻底呆了,片玉仿佛换了一个人,原本那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口无遮拦的。
但是,看见一直对她纠缠不清的高北一脸吃瘪的样子,心里又觉得痛快。
片玉一个小小的人,此时仰着头看比她高了半个身子的高北,气势却是压倒性的。
“好了,我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再不走,就别怪我把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告诉皇后娘娘。”
她面带笑意,丝毫没有被对面的人吓到的恐惧,反观对面的高北,被她气得面色通红,整个人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狗,弓着背急速呼吸。
“我不信你敢……除非你不想让若竹活了。别忘了,我干爹可是陆公公!”
高北见拿她没办法,将阴冷的目光看向若竹。
若竹被他看得心里发慌,下意识便低下头。
她的确不敢说,曾经有一个宫女,被内监纠缠做对食,她不肯,闹起来,反而被内监在御前倒打一耙。
那个宫女被娘娘逐出未央宫,没几天便死了。
表面上是跳井,可高北明里暗里地炫耀,暗示着她是被他们一群内监给玩死后,再扔井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