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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一回 云门道初打少林寺 桑荣僧被困罗汉堂（第1页）

林启曰：“此僧法名了空，现年已廿二岁矣，曾习技十二年，彼之技亦不弱也。”

白云玄大喜曰：“此僧既非自愿削发，且性嗜酒，必好女色，但苦于资耳。林启施主，贫道今给汝以白银五十两，汝借故与此僧饮酒，甚或诱之赴妓寨寻欢，然后从其口中，探探洪熙官是否已到少林，并请其将寺内之殿院楼阁出入路径等，绘成图形，交我察看。如果事成，尚有重赏。”

林启曰：“此事甚易办，所难者只短于金钱耳。今道长肯以五十两银相赠，我敢保证此事必能成功。三日之内，当有以覆命也。”

白云玄乃取白银五十两，交与林启，约定三日后再见，称谢而去。

林启是山中樵户，居于山中茅屋中，以采樵度活，采薪赴山下市集贩卖，得资籴米而归。林启亦好酒，时与了空共饮市中，因此相识。是日，林启接过五十两白银之后，满怀欢喜，立即奔赴山下小市集来。盖斯时正是早饭过后，彼料了空和尚，或借故下山采办伙食，潜往饮酒也。

当下林启即下山奔赴市集来，既到市中，奔至悦来酒馆，果见了空和尚闷坐一隅，独自一人，垂头丧气，桌上陈一酒杯，杯中酒已空矣。而了空和尚未有酒意，观其状，酒尚未足，但因欠酒钱太多，不敢再赊饮也。

林启一见了空，大喜，上前拱手曰：“嘻！了空大师，你来得真巧，我正酒瘾大发，同人陪饮也。”

了空懒洋洋应曰：“唔，林施主，非衲开罪于你，你比衲更穷，荷囊中时时如洗，你即来，亦何能替我解决酒资乎？”

林启笑曰：“非也，往日我则囊无余资，但今日则发了一笔横财，不特可以大饮特饮，而且还可以为大师清还所欠酒钱也。”

了空闻言，大喜，把眼一瞪，问曰：“喂！老林，你之言确否？”

林老启从容从怀中取出白银一锭，重凡十两，一拍台上曰：“了空和尚，你看！我之言有虚伪否？”

了空瞪大双眼，望着那锭白银，笑迷迷曰：“咦！老林，你果不欺我也。喂，老林，今日何来发了一笔横财，岂在市外拾得者乎？”

林启曰：“了空和尚，我等走江湖之人，今朝有酒今朝醉。现在饮酒先，待饮完酒后，再详细对你说知也。”

了空此时正在穷乡之中，闻言，当不再客气，呼伙伴取酒三斤、牛肉两盘至。二人相对，据案大嚼。杯冷杯热，顷刻之间，已把酒饮尽，二人皆有八九分醉意。

了空和尚酒后，长叹一声曰：“唉，做和尚生活，日困在空门之中，真索然无味，而又入息毫无，可惜出家容易归家难耳。”

林启此时，知了空心已动，乃乘机曰：“了空和尚，今酒已饮完，我可讲横财之来历矣。了空和尚，你是否厌倦和尚生活，假如有条好路，你敢逃出空门否？”

了空轰然应曰：“焉有不敢之理？我了空出家，并无自愿，而且我学技十二年，学得一身好本领，我要还俗，谁人敢阻我。如阻我者，一拳送彼到西方极乐世界可也。”

林启曰：“了空和尚，汝不畏总教习与洪熙官师兄乎？”

了空曰：“我挑！色空和尚虽为总教习，但以我看来，彼非少林正宗出身，本领平常，与我交手，未必能胜我。至于洪熙官，名义虽为我之师兄，但彼为俗家弟子，不能管我。老林，汝顷间谓有条好路，究竟有什么好路数？”

林启曰：“了空和尚，我先问你一句，你是否有决心还俗？如你有决心，我才讲出。”

了空曰：“若有路数，我必抛弃和尚生活。如食言者，天诛地灭。”

林启曰：“和尚不必誓毒愿，但求有决心足矣。和尚，你既有决心，我不妨对你详细说知。”

林启言至此，乃回顾座间，见人客众多，乃低声曰：“此处人多，不是谈话之所，请到市外关帝庙内再谈可也。”

了空点首。二人乃找数起行，行至市外关帝庙，果然荒野寂静，渺无一人。二人乃在庙外石阶上坐下。

林启低声曰：“了空和尚，老实告诉你，汝少林反清之事，近又东窗事发，朝廷下令，缉拿汝等。汝若不知机，早日预备，则必受牵累也。”

了空曰：“嘻！此事我已知之，是由广东方面洪熙官引起者。”

林启曰：“我之横财与好路数，就是此事。我今报告你一个秘密消息，汝千祈不可泄漏。”

了空点首。林启回顾无人，然后郑重言曰：“现在广东方面，已派出大队人马，潜来九莲山上，匿于山中，与龙门派弟子会合，不日将大举进攻少林寺，把汝寺中僧人，一网打尽。但因未知寺中情形及洪熙官之行踪，故未敢造次。知你是个忠心义气，能为朝廷出力之人，故特派我到来，请求你相助一臂，先给白银五十两为酬，事成之后，更有重赏，且更可由此而得高官。顷间之白银，便是两广总督大人所给者。了空和尚，你如想逃出空门，此乃是一个绝好机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