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姝是被渴醒的。
喉咙渴得发疼,可眼皮像挂了千斤重似的怎么都睁不开。
直到嘴唇上有了湿润的东西后,她才觉得喉咙好了一些。然后眼皮上也被人用温热的帕子轻轻按压着,很快缓解了眼睛的胀痛。
她勉强睁开一条缝,朦胧中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然后宣姝又闭上了眼睛。
裴珩被她气笑了,“怎么?看到是孤就装睡呢?”
宣姝不想理他,要不是昨晚的荒唐,她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裴珩难得觉得自已理亏了,所以也没有过多责怪她。
“要喝点水吗?”
宣姝本来想强硬的说不,但喉咙的干涸让她理智回笼,秉着能使唤就使唤的原则,她点头。
裴珩起身从桌子上取了杯子倒了温水,宣姝已经自已狼狈起身,伸手想接裴珩手里的水杯,谁料直接被对方长臂一揽,抱在怀里。
“喝水。”他将杯子递到她唇边。
“我可以自已喝。”宣姝皱眉挣扎。
二人相视片刻,最后还是宣姝败下阵来。
她与裴珩之间,赢得人从来都是他。
看着怀里的女人配合着大口咽了水下去,裴珩唇角才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软香在怀,他也舍不得放开,不顾她的反抗,抱着她说:“过几日重阳节,前两日有人贡献了不少名贵菊花,正好那时候你也病好了,可以赏菊解闷。”
重阳节。
宣姝身体一僵忽然恍惚了下,这几年,她一直和七娘她们一起过节,往日的重阳节七娘会提前准备好重阳糕,插茱萸,料她当时也没想,未来竟然会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一起过重阳节。
见怀里的人迟迟没有反应,裴珩低头问她:“你不想看吗?”
宣姝摇头:“我只是想起七娘,往日重阳节我都是与她们一起过的。”
裴珩的眉眼闪过一丝不耐。
宣姝毫无察觉:“我可以请七娘过来赏菊吗?”
裴珩眸光微凝,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宣姝忍不住想再问的时候,他才开口:“她已经走了。”
宣姝心头一颤,不禁捏紧了被,“走了?什么叫走了?”
“她弟弟给她来信,她已前往徐州。”
一声轰——宣姝耳朵突然感觉耳鸣了下,整个人仿若置身于冰窖,冷的透底,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走了?为什么会突然走了?
她挣扎着从他怀中坐起,转头盯着他的脸,想从中看出点蛛丝马迹。
可那张脸上平静如水,仿佛她的怀疑都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