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觉得选在此处建闸恐怕是最何时不过。”杨明威指着漓江地图上一处河道逼仄之处道。
众人都朝地图上指着那处看去。
杨明威继续道,“此处地形略高,河道又窄,此处河道一过便是一个天然的砍流形成落差,况且两边村户较少,迁移起来也不麻烦。”
洛鄢之也仔细一看,再将漓江整个地图对比了一遍,确实觉得杨明威选的这个地方是最佳位置,而且此处里仓崖山也不愿,蓄水起来不费时日。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杨大人,你赶紧准备,事不宜迟,炸山建闸越快越好。”
杨明威见这监察史大人行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也不因为这建议是他出的挡了他检查人的风头而有所不满,倒是光明磊落,心里对这长得比女人还美的洛大人改观了几分。
晚上原本是有一场接风宴的,但洛鄢之挥手拒绝,只不过相隔一山之距,这边巴州百姓富足安乐,那边赣州百姓却是浮尸遍野,她两相落差下,根本没有那个心情去顾着自己享乐酒菜。
不仅是她这般想,姜飞鹤和他那几个随从司官亦是唏嘘连连,感叹老天爷真是不公,不过一山之隔的两个州,境遇确实如此差别之大,实在让人难以心情轻松,只盼望赶紧将漓江蓄水一事完成好早日解决赣州百姓的吃水问题,何日还赣州百姓一个像巴州这般安居乐业的太平日子。
几人都兴致缺缺,原本肚子素了好久的南宫子墨本来还想以此机会祭下五脏庙,不过看大家都将家国大事放在第一位的兢兢业业的模样,他也只好哀叹一声,没福气。
杨明威派人将洛鄢之一行人都安置县衙的驿站别院,各自安置修顿。
虽然接风宴没有吃,但晚膳也还算菜色丰富,有酒有肉,毕竟这里已经不是闹灾荒的赣州,而且用水也是不必再想原本那样洗了脸用来洗手,洗了手又用来洗脚,恨不能一盆子都能变出十八种用处来。
晚上个个都洗去一路风尘,歇下了。
月上中梢,别院一道人影神不知鬼不觉从一处房间的船户跃出。
莫凡坐在屋顶,看着那身影跃出的方向,凝了凝眉,毫不犹豫地轻身跟了上去,他的身法绝妙无息,前方一起一纵飞跃在房顶的人根本没有发觉莫凡一直静静尾随。
第二天,杨明威指挥手下的人讲早已准备齐全的炸山材料用几辆大马车拉到漓江选定的那处河道,昨日早已通知河道会覆及的周围村户全部搬走,官府按照房屋等价赔偿各户银两,但没想到今天众人一去,那些被通知即刻搬迁的村户没有一家搬走,杨明威锁紧了眉头,便要派官兵将那些愚昧无知的村户强行赶走。
这种强制拆迁占地的情况恐怕在祁朝还很少有,那些村户不仅不搬,还振振有辞,言道祖上传下的家业,怎可说搬就搬,即便官府补偿再多的银子也不会搬。
后来越闹越大,集结了几十号人跟杨明威派去的官兵起了冲突,差点两方打起来,官兵没法,派了个人回来请示该如何处置那些刁民。
洛鄢之在旁边同杨明威听着官兵的汇报,心下也在想,这才不过二三十个小村户,那些村民便如此抗拒搬离居住了一辈子的房舍,那到时候打通了仓崖山的地下河道,河水汹涌倾泻而下,直至赣州支流的沿途村落的居户可都是要被逼搬迁的,那规模可比这眼前大多了,这才几十户人家都劝不动,到时候那几百成千户人家怎么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