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头和锁芯都被撬了下来,地上一堆废铜烂铁。
梁桢拍了拍手,将榔头和扳手装进塑料袋。
钟聿还沉浸在女汉子劈锁的震惊中,半饷,他问:“为什么你不直接找开锁匠过来开门?”
那时梁桢已经推开门进屋,回头瞥了他一眼,没回答他这个回头,只淡淡说:“进来吧。”
钟聿跟着进去。
梁桢将塑料袋扔桌上,开了电风扇,又去冰箱拿了瓶冰水扔给钟聿。
钟聿接住,刚想说话,梁桢已经先开口:“我们谈谈吧。”
她说这几个字的时候表情很平静,可是她越平静,说明事情越严重。
钟聿更慌了,“不是,我和顾秋池的关系其实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没有在交往,她只是我在美国认识的一个朋友,机缘巧合加上性格还算处得下去,所以关系一直不错,但老太太觉得她适合当钟家儿媳,顾家那边也觉得我们搁一起合适,所以一直极力撮合。”
“至于你刚才在我那碰到老太太,也实在是巧了,她平时真的很少去我那,但顾秋池已经把事情经过都跟我描述了一遍,包括老太太对你说了哪些话,我很抱歉,有些话很难听,但我保证那些都只是她个人的看法,并不代表我也那么看,我们之间的事她还作不了主,我心里有数,另外也有打算……”
“你说完了吗?”梁桢突然打断。
钟聿停顿了一下。
梁桢:“其实你不必跟说这些,真的,无论是解释还是道歉,我都不需要,也没什么意义,至于说我想跟你谈谈,主要是想澄清一下我目前的情况,所以你能听我说吗。”
她眼中清冷,语气却越发平和,钟聿看着她黑漆漆的眸子突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恐慌感。
“行吧,你说。”他将身子往下落了点,屁股搁在桌子角上,一条长腿点地。
梁桢又想了想,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理好思路,可是面对钟聿这张脸,俊朗中带了点讨好的小心翼翼,让她觉得,脸长得好真沾光,让人想对他撩狠话都有些不舍得使劲。
“首先我很感谢你为了挡了那壶开水。”
“……”钟聿抠了下耳窝,“怎么听着像是在交代遗言。”
他总是这样没个正形。
搁往常梁桢可能又要不给好脸色,但这会儿她只觉得心里有些涩。
“真的,我挺感动。”
“感动也没见你报答我啊,也就过去给我换了两次药,结果一个不爽就撂摊不干了,走前还不忘对我进行一番人身攻击。”
这话又透了几分委屈,梁桢知道他记仇,前几天因为他不肯吃药的事结结实实冲他发了一通火,也说了些过头的话,他当场就恼了,可见确实伤了心。
梁桢后来也反思过。
“我为我那天说的话道歉,其实无论你出生如何,你姓什么你父亲是谁,或者你现在拥有什么样的生活,这些都是你的事,我不应该评头论足,更不应该带有偏见。”
钟聿听完剑眉皱紧:“不是,你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大对劲!”
梁桢苦笑一声,“能不能听我说完?”
钟聿又换了条腿支在地上,“行,你说!”
梁桢怔了怔,对面男人正抱着膀子,一脸专注的耐心,回想这么多年,他们在一起的相处模式多少都有些剑拔弩张,而像这样心平气和面对面地聊天,实在太难得。
梁桢突然觉得胸口那股堵得更严重。
她要说什么呢?
她又该如何说起!
“算了…”路上理出来的那些思路好像一下子全都被打乱,她眼皮垂了下,“其实只是想跟你声明一点,已经我结婚了。”
钟聿一下子气炸:“你是说你和姓丁的小混混?你们之间除了一张证之外还有其他关系吗?”
他又不傻,以梁桢的心性,若找终身伴侣肯定不会选丁立军那种款型,倒不是说他穷,而是生活习惯和品行梁桢肯定看不上。
梁桢也不否认,“对,我跟丁立军接触,起初确实带有目的性,但不管怎样我们存在婚姻关系是事实!”
钟聿:“狗屁婚姻关系,也就扯了一张证。”
梁桢:“但从法律和客观层面来说我已婚了,所以照理我们都不该像这样大晚上还独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