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于大秦乃是大益,扶苏再怎么样也不会置之不理。
况且,若是六弟当真是在以后置冯家于不顾,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那帝国皇室,日后还谈何信用可言?
“如此,老夫便是放心了!”
听到扶苏这番话,冯去疾的眼神之中明显流露出了一分轻松。
这一份眼神的转变,让嬴彻可是‘伤’透了心呐!
真的过分,我的名声真的有这么差吗?监国以前,你们可都是喊我‘玉公子’的,你老冯不是也对我写的诗句赞不绝口,偶尔还夸两句‘谪仙人’吗?
虽然是抄的,但这也是实打实的名声啊!
现在,你这眼神的变化,很有问题呐!
“父亲。。”
冯劫在一旁,眼神忧虑至极。
嬴彻所言之事,他又不是王贲,自然是听得懂的。
自家父亲的职责,相当于是将这些田地‘分发’给穷人。
看似大义,良善之举,甚至会收到天下百姓的赞誉。
但是事实上呢?
此事触犯的。。。。是一股极为恐怖的势力的利益!
世家的土地是一回事,会让其他已经正在崛起的家族警觉,甚至是敌视。
还有就是。。。土豪乡绅!
一旦这些土地,以极低的价格租赁给了贫苦的百姓耕种,甚至由朝堂提供曲辕犁,水车,乃至红薯这种亩产数目惊人的神粮种子。
那谁还愿意苦哈哈得去这些地主的家中去当佃户?当牛做马,一年到头吃不饱饭?
在整个市场上,这种打击感犹如是嬴彻的廉价高质量矿盐对于结块苦涩掺沙海盐的降维打击!
如此一来,只要帝国皇室不是坚定不移得为冯去疾站台,甚至不惜动用文字的力量,自家父亲被骂成千古老贼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人身安全,那更不用多说了。
“劫儿,你不用多说,你专心处置你的世家枉法案便是。”
冯去疾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儿子不用继续说下去。
这些事情,他看得更加明白。
但是无所谓,无非就是一死罢了!
“初入朝堂,我冯去疾何尝不是踌躇满志,一心为国的少年。”
“昔年朝堂之上,老夫亦曾与吕相为陛下亲政一事,争得面红耳赤,更跟李斯这老混账私下打过几架。”
“年岁越高,眼睛就越看不清,这些年来天下凝一,帝国大定之后,反而被权势糊了眼。”
“说起来,老夫还要感谢殿下。”
冯去疾看向嬴彻,缓缓开口说道,浑浊的眼神之中,仿佛有了些许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