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不该去大狱的。”
扶苏的宫府之内,甘罗在棋局之上轻轻落子,而后看向棋谱,思索下一步如何去走。
“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儒家将灭,我身为儒家旧徒,理应避讳。”
扶苏苦涩得开口说道:“然,师徒一场,我终究还是要去送其最后一程。”
此话说出,甘罗颇有无奈得摇了摇头,将手中棋谱放下,开口道:
“甘罗并非指责公子,也不担心公子彻会猜忌公子。”
“只是此事若是传将出去,对公子彻接下来的布局可能会有影响。”
此话说出,扶苏微微一愣,开口问道:“老师您猜到六弟接下来的布局了?”
“说实话,我隐约感觉六弟的局并未终了,定然还有后手,甚至还不止一手,但是却看不通透。”
自家这个六弟,从来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
此番与儒家撕破脸皮,更是打杀了如此多的大儒,在史书之上即便史官隐晦一二,也会留下个暴虐的名声。
但细细想来,的确没有什么太好的收益啊!
若只是因为自家这个六弟看儒家不顺眼便做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局,那也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甘罗眉头微微皱起,似是思索,亦似是犹豫。
“公子彻布局,神鬼莫测,除非局终,外人不得窥视其落子。”
“甘罗亦是无法猜测其后手究竟是何妙手。”
此话说出,扶苏一愣,旋即无奈叹气:“连老师都看不清,我这六弟当真是有些厉害了。”
“监国以前,我还以为六弟钟情山水酒乐,没想到朝堂政局都把控得如此之好。”
“细想下来,朝堂内患,似乎已经基本被扫空了。”
“短短时间,六弟就已经扶植出了一个沛县系的文官派系,还有李由王离蒙犽这三人在边疆崛起的二代武将。”
“大秦日出之势不可挡,我这个做兄长的。。。颇为惭愧啊!”
扶苏眼神一黯,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如自己的六弟。
也难怪以前父皇看自己总有不满。
可能六弟这样的儿子,才是父皇瞩意的继承人吧。
“公子勿要妄自菲薄。”
甘罗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公子见公子彻之势增长,始皇陛下能不见否?”
“既是如此,接下来公子彻日子就没有这么舒坦了!陛下的捶打,可不会有半分遗留情面。”
此话说出,扶苏微微一愣,似懂非懂。
甘罗继续说道:“正如公子彻所言,宝剑锋从磨砺出,他自己这柄锋锐的秦剑,锐气有余,仁德欠缺。说不定陛下还会让公子您好好教教这位监国公子殿下呢!”
此话说出,扶苏眼神一亮,瞬间欣喜:“真的吗?老师您的猜测向来准确,父皇当真会让我管教六弟?”
问罢,扶苏甚至都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痒了。
《抡语》之中的‘仁德’,用在自家六弟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啊!
原本满脸微笑的甘罗瞬间笑容一滞,面色古怪起来。
自己这个徒儿如此兴奋,这是吃了多少公子彻的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