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府之内,冯劫目光微微沉凝。
各个世家已经派人传回消息了,虽然路上被某个王二愣子抓着揍了一顿,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安全得将各自份额的纸张带回了自己的老家。
按理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另一件事,却是让冯劫的内心极度不安!
那便是。。。
始皇陛下的态度!
自家父亲辞职帝国右丞相,嬴彻勾结军方贩卖食盐,这桩桩件件,他冯劫可是一件不落得派人向始皇陛下汇报了。
甚至,他的奏疏之中,还用了一副明面上为嬴彻说话,实际上却是在挑拨关系的口吻,譬如“公子彻为了交好帝国军方,特地将价值不菲的食盐送往军营”。
帝国公子勾结军队,这种事情,向来是为君主所不喜。
但是不知为何,听说章邯回到咸阳,就是进了一趟咸阳宫,然后公子彻却是安然无恙,此事让冯劫是百思不得其解。
“劫儿,何事苦恼?”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冯劫回眸一看,赫然是自己那位威望仍重的父亲,帝国前丞相冯去疾。
“父亲,我只是在担忧公子彻!”
“自从这位殿下监国以来,所行之事,皆为出格。无论是擅杀中车府令赵高,还是一怒斩留在咸阳的六国旧勋贵,甚至是最近的盐铁专营一事,每一件若是落在史书之上的任何一位公子身上,都是会引起君王猜忌甚至杀机的大事!可是。。。”
冯劫微微一顿,仿佛是叹了口气:“可是为何这么多弹劾的奏疏上去了,始皇陛下却是始终不为所动?莫非当真是父子情深?”
此问说出,冯去疾眸光一闪,伸出手抚了抚自己的胡须。
自从辞官之后,公务没了,反而能想通很多过去的事情,也让这位帝国前丞相反而更加精神。
“父子情深?”
冯去疾嘴角微微勾起:“始皇陛下自幼质赵,而后归还秦国,也不过是一普通公子。后庄襄王病逝!"
"这位十三岁的大王外,受吕不韦压制!”
“内,赵姬秽乱宫闱,嫪毐趁势而起。”
“就连身周兄弟成姣,都勾结秦国大将樊於期发动宗室之乱,若非那支军队铁血杀敌,咸阳宫地砖血迹冲洗三日不净,如何有现今的朗朗大秦!”
“如此陛下,你用父子情深来衡量,劫儿。。。你不觉得颇有些可笑吗?”
说到这里,冯去疾微微一顿,继续说道:
“公子彻这样的人,心机太重,杀气太大,运气太好!这三件事,都夺了天机,他不会长寿的!”
“与其在这里思考公子彻,不如想想到底该如何将现今世家的局势扭转!”
冯劫微微点头,语气恭敬得说道:“父亲,如今各个世家已经开始在自己的地方出售纸张了,只要能聚拢钱财,待到陛下东巡归来,没了公子彻钳制,官位也是迟早的事情!”
听到这话,冯去疾亦是微微点头。
对于这些部署,他不愿意了解太多。
一来,他自己精力也跟不上,无法与那公子彻再斗了。
二来,这天下终究是属于这些年轻人的,现在不历练,将来也会垮掉。
再退几步来说,即便满盘皆输,又能如何?无非是失去钱财罢了!
他们冯家在朝堂上,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又可以发展起来。
“这些事情交给你,为父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