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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没有家里的钥匙,所以我每天回家,都会有迷迷糊糊的妈妈来给我开门。我常常想,我可以自己带钥匙的。
但是妈妈会否决我的提议,“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爸爸就在旁边看着我我们娘俩儿,笑着,沉默着。我心疼他们,于是坚持。
妈妈最后还是把钥匙给我了,从那之后,我会给他们说一声,“我到家了”,至于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我们都有不同的事情要做——要睡觉,要学习,还有司九要玩手机,不过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司九玩手机没有我最开始认识她那时候频繁了,好像是厌倦了一样。
我是没有手机的,我假期唯一可以相对肆意玩耍的是我的电脑——这是前几年我上网课买的。那时候还不是走读,也不想管学□□觉得高考时许久以后的故事,于是只想着过好当下,也没学习,玩了半年之多。
那时候把所有能吸引我的小说都看完了一遍。
时至今日,我有时候仍然怀念那段荒唐的时光。
我不理解我为什么有人会对手机失去兴趣,“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懂了”,司九故作深沉。
“年纪轻轻,老气横秋”,我说她。
打开要被我盘包浆的历史试题,密密麻麻的选择题,看过去,全是熟人。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司九有荣具焉。
“你有什么可骄傲的?”
“看见熟悉的东西,体会熟悉的感觉,我骄傲,不行?”
“你高中学的什么,完了之后学的医?纯理?”
她不说话了,好像是我往她伤口上洒盐一样。我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又不知道怎么补救,于是就只好安静的带着歉意打开习题册。
十题错了五道。
我有些恼,也不知道那种情绪到底是多复杂,又想起来那个学姐,想起来我的高考,想起来网课时候荒废的那些时光。我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我把所有从小到大劝告我的小故事想了个遍,但是最后还是有眼泪从眼眶里划出来。
那一剎那,巨大的疼痛传来,像刀割一样,我睁不开眼,只能抽泣着等眼泪流完,等这股疼痛过去。
司九笑我,“怎么做题还哭了?”
我不信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知道,她这样是为了安慰我,或者给我一个台阶下。
反正眼泪都出来了,我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是为了什么呢?我不知道,没有人哭是为了解决问题,只是为了表达一种情绪。
就十分钟,我想,十分钟后,我爬起来做题。
五分钟后,我擦干了眼泪,重新坐在书桌前。司九也没有看手机,在我身边陪着。
看着全对的选择,我心满意足的换成了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