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么说?”云晚意许久没打听苏将军府的消息,闻言带着些许歉意,问道。
苏震天苦笑道:“大夫还能说什么,心结还需要自己想开,可惜,你外祖母她……”
苏锦已经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想得开?
云晚意也明白。
对于苏锦的事,她不后悔。
哪怕见到连珏,知道连珏也并非她想象中的母亲。
可苏锦做的恶是真的,害得她们兄妹间反目失散也是真的,后来从乡下归来,苏锦的种种陷害也是真的。
只能说,有因有果。
苏震天能猜到其中的事,他对不起连珏,所以选择装作不知道,话点到为止。
云晚意没有接话:“我去瞧瞧,但,老夫人未必肯见我。”
“吃了药,已经昏睡了。”苏震天解释道:“把脉轻一些,不会吵醒。”
云晚意在婢子的带领下,先去给苏老夫人把脉。
苏老夫人心结太重,执念也重,加上暑热折腾,脉象很是不好。
汤药只是吊着精神,无法治疗她的心疾。
云晚意把脉出来,苏震天看到她凝重的脸色,心中咯噔一下:“如何?”
“不太好。”云晚意照实话道。
“你有没有办法?”苏震天着急道:“你也知道,你舅母离开,舅舅在边关也提心吊胆,留下几个月的孩子。”
“要你外祖母还有个好歹,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晚意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意,道:“我只能保证尽力而为,若老夫人自己还是想不开,也就没办法了。”
“开药吧。”苏震天颤抖着声音,哽咽道:“我会劝她的。”
云晚意去写了方子,让人去德善堂抓药。
几人坐在前厅,云晚意再度开口:“外祖父想必也听到了流言,我和王爷真是因此事而来。”
苏震天调整好情绪,应道:“是,刚才王爷已经说过了,都是端王张赫的主意。”
“他来上城后,也曾给我递过帖子,可惜,我无法见他。”
“不见是好事。”常景棣接过话茬,道:“张赫除了没有腿,满身都是心眼子,他想把大家都拉下水。”
常景棣话刻薄了些,却是真相。
流言传张赫的妻儿之死,已经够离谱了。
无端扯出常景棣,朱将军还有苏震天,其心可诛!
常景棣顿了顿,又道:“张赫这计谋歹毒,既是事实,可谁都不好出面澄清,真是难破的局啊!”
苏震天犹豫了一瞬,道:“我已经辞官了,不如,我来澄清。”
“外祖,你中毒是真,也真是皇上指使。”云晚意截住苏震天的话,道:“澄清做什么?”
苏震天叹了一声:“说个大不敬的话,皇上不仁不义自私狭隘,可我们和他一样只顾自己,岂不是成了一类人?”
“皇上未曾明着立储,朝纲颠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借机闹事,苦的还是无辜百姓。”
“许是我经历了太多战争,不想再处于动荡吧!”
“苏老将军是一片好心。”常景棣端着茶杯摩挲,好看的眉峰微蹙着:“本王和你想的一样。”
苏震天面色不虞,道:“外忧内患,天灾人祸,为今之计,就是按兵不动,等张赫的下一步。”
常景棣闻言,掀起眼皮看了眼苏震天,旋即又开始把玩茶碗。
很多话,他不好开口。
云晚意明白常景棣的为难,幽幽问道:“按兵不动,难道真的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