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摇摇头:“肖法医他们组去洋宫了,一个信访事项的核查。”
我说:“那我们也是分身乏术啊,总不能把峰岭这个案子丢了吧。”
林涛说:“云泰市发生的,是一起流浪汉被杀案。”
我叹气:“最近还真是邪门儿了,被害的怎么都是弱势群体?你看那个‘清道夫’的案子,凶手杀的就是智力障碍人员,这一起,死者又很有可能是拾荒者,怎么云泰市也发生了类似的案子?”
“喀喀。”林涛眯着眼睛,说,“峰岭市的这一起案件和‘清道夫’案件显然关系不大,但是云泰市的那起案子,和‘清道夫’案件就很有关系了。”
“哦?”我立马来了精神,说,“什么关系?”
“因为云泰市的那起,凶手也在墙上用死者的血迹写了‘清道夫’三个字。”林涛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激动得一蹦三尺高。
一起半个多月未破、丝毫线索都没有发现的案件,简直太让人牵肠挂肚了。这时候凶手又犯了一起案件,势必留下一些新的线索,也就意味着这可能为案件的侦破带来了一丝曙光。
“收拾东西,赶紧去云泰。”我说。
云泰距离峰岭不远,只有六十多公里的路程。
“你刚才不还说自己分身乏术,不能丢下手上的案子不管吗?”林涛嘲笑道。
我脱下解剖服和手套,看了一眼周科长,挠了挠脑袋,尴尬地说:“这起案件不还需要时间找尸源吗?我们先去云泰穿插着多干点儿活,也贯彻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嘛。”
周科长被我逗乐了,笑着说:“你们赶紧过去吧,尸检的收尾工作,交给我们好了。”
尸臭的黏附能力非常强,加之夏天汗液的分泌蒸发,虽然我们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但是对外面的人来说,我们已然成了臭味发散体。为了不把没进解剖室的韩亮给熏倒,我们四人匆匆回到宾馆,洗了个澡,又把衣服换洗了,装进塑料袋里,下楼乘车出发。
整个解剖过程,陈诗羽只干呕过两次。她的表现,让我对自己曾有过的性别歧视感到愧疚和自责。
警车拉着警报,没多久就赶到了云泰市。
我对云泰还是很熟悉的,问到了现场的具体地址后,就引导韩亮直接把车开到了位于云泰市某偏僻批发市场的一个角落里。
这个批发市场我知道,白天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晚上却门可罗雀。除了晚上七八点钟会有清洁车来这里把垃圾清运走之外,过了下午五点,这个区域就鲜有人迹了。当然,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不在此列。
我沿路看了看那些门店,想象着夜幕降临之后,这些紧闭的店门的棚子下面,确实是挡风遮雨的好地方。
黄支队长一见我们下车,就匆匆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问:“师弟,据说,这又是一起跨市的系列杀人案?”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我知道那一年,黄支队长被“云泰案”
折腾了大半年,没睡过一个踏实觉,接着“云泰案”又引出了“六三专案”
,让其内疚不已。现在他一听说可能是系列大案,不禁有些杯弓蛇影了。
“之前的那起是龙番市的,对吗?”黄支队长急切地问。
我点点头,说:“师兄少安毋躁。第一起确实发生在省城,而且这案子能不能归为串并案,依据很容易辨认,这三个字就说明了一切。”
我用手机把墙上的字拍了下来,通过微信发送给吴老大。
“老大,帮忙看看这三个字和上次那个,能不能确定是同一人所写?”
“怎么?又发案了?”
“嗯。”
“稍等。”
我转头和黄支队长说:“开始我也没有想到,这起案件会跨市,而且距离这么远。”
“唉,你看龙番,去年刚发生了系列案,今年又来了一个。”黄支队长摇摇头,说,“我得让他们的胡科长去九华山烧烧香了。”
“你们前年发生了一个系列案,今年也被龙番的这个给拖进去了,我看你也得烧烧香了吧?”大宝在一旁嬉笑着。
“请注意你的表情。”我环顾了四周围观的群众,对大宝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