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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出专案组会议室的时候,听见公安局大厅里一片嘈杂,仔细辨听,是有人在喊冤。可想而知,那四个打麻将的人被抓进来了。
我们径直走进刑警大队的小楼,走到物证室里。杨法医从物证存放柜里取出了那块被装在透明物证袋里的砖头。
砖头没有沾血的那一面和两个侧面都已经被熏黑了,这是林涛在检验指纹的时候熏现的。在这一片黑的砖头表面,隐约可以看出几个指印。
指印很小,虽然看不出指纹,但是可以看出指节的印痕。砖头的一侧有一个小小的痕迹,应该是拇指留下的,但是连半个指节都不足;另一侧有三个指印,应该是中指、环指和食指留下的,最多也只有半个指节。
“奇怪,这个问题你考虑了没有?”我转脸问林涛,“我们拿砖头,通常都会留下一个半到两个指节的印痕,但这个印痕不仅细小,而且少。用指尖拿着砖头多不方便?”
林涛皱眉不语。
我也皱眉不语。
想了一会儿,我说:“既然看不出什么指纹,我们就放弃吧。那几个打麻将的,赌资不少,可以治安处罚了。抓他们进来估计也是这个借口,等着审讯结果吧。我们睡觉去。”
林涛说:“你回去睡吧,我去把枪弹实验做完再睡。”
“好。”
回到宾馆,案件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案件距离侦破已经不远了。而且,很显然,这样的案件都是因为仇恨或者激情,范围也不会太大。还是“清道夫”案件比较棘手,那会是什么人干的呢?杀无辜的人,还用了那么复杂的反侦查方式。既然用了复杂的反侦查方式,为什么又要在墙上写字,给我们留下线索呢?
连续几天的疲劳重重压来,我想着想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林涛什么时候回到宾馆,我全然不知。
第二天早晨八点,我准时醒了过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让我突然想起韩亮说过的笑话。几零后的人,早晨就会在几点钟自然醒,看来一点儿没错,这个理论是经过实践验证的。
我推了推另一张床上的林涛,他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
“嗯……几点了,猪?”林涛说。
“你才是猪。”我注意到他对我称呼的改变。
“昨晚回来我想叫醒你来着,结果你连着打呼噜,都停不下来。不是猪,是什么?”林涛嬉笑着说。
“昨晚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什么。”林涛说,“就是普通的自制霰弹枪。”
他在我失望的表情中顿了顿,说:“不过他的技术不过关,枪没有做好。”
“什么意思?”我燃起了希望。
“这支枪的扳机盒和枪膛之间有缝隙。”林涛说,“击发后,有很多火药从扳机这里出来。我打完以后,看看枪托,都是火药残渣。”
“太好了!”我从床上跳了起来,“这还叫没发现?这是大发现!重大发现!”
林涛一脸茫然。
“我在检验尸体的时候,仔细看了看死者手上的皮肤,没有任何火药颗粒附着。”我说。
“唉,”林涛一阵失望,“咱们不早就判断出死者并非死于自己扣动扳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