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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妹在生死关头,脸颊忽地染上一层微红。她抬起眼睫毛,羞赧地看着那只妖精,又看向我,又看回妖精,喃喃柔声道:“嗯……怎么有点……有点好看,刚才没仔细瞧。”
“嘶。”蛇妖的信子再次轻佻地舔过她的脸颊,似乎在试探能不能一口吞下。
但那只蛇妖很快就愣了一下,吐出的信子也僵在了外头。
“大美人姐姐。”
千钧一发之际,越长歌垂下眼睫毛,鼓起了莫名的勇气,仰头在那张妖异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亲昵而柔软地蹭了蹭:“我亲亲你,你不要吃我好不好?我把身上的宝珠分你一颗。”
看起来我的师妹的确有种难以言喻的癖好,瞧见一个美人就开始犯花痴。我单料到她会喜欢漂亮的长辈,未曾想到她如今连一条姿色尚可的蛇也不放过。实在是丧心病狂。
越长歌自口袋里掏出一颗熠熠生辉的丹药。在此光芒照耀之下,那条蛇妖明显意动,兴趣完全转到了这颗精炼的丹药上来,不断试图用舌尖勾走那颗丹药。
也许是她的掌心被舔痒,丹药倏地一下子从树上落了下来,咕噜噜滚了很远。那条蛇妖迅速地松开了对越长歌的禁锢,扭着长尾巴追着那颗圆滚滚的天材地宝,咻地一声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越长歌摔到地上。
我瞥了她一眼,一时无言,而后才道:“这就是你的脱身之道么。”
她还有些不舍:“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将她从地上揪起来,掌心中黏湿黏湿的,感觉像是那只蛇妖留下的唾液。我将她松开仔细擦了擦手,一瞥她这惆怅德性,顿时再不想说些什么。
“一条刚化形的蛇能有什么名字。下次别喊我救你。”
“你本来也没有。”
她想起来了这回事儿,蹙眉跟在我身后嘀咕道。
只是这林中妖孽甚多,又似乎得了刚才那条蛇妖的先例,此时相互通了讯息,一路上层出不穷地出没。
还未走出一百米开外,有横在路上假装奄奄一息的、香肩半露的美艳狐妖来找她讨丹药;有不知廉耻主动凑过来亲吻她的清丽的蜘蛛精,在她害羞时偷偷拿了几颗走;比较可爱的一类的山雀精则化为原形跳到她肩上,圆嘟嘟地站成一排,一路唱着赞歌讨赏。
我开口言明过那只狐狸精只是单纯地骗人丹药而不是受了伤,而这家伙死活不信,说那狐妖姐姐脸色苍白得让人爱怜怎会有错。其后我说那只蜘蛛精在偷你的东西,她却道那样的清冷美人冲她笑得千娇百媚,呵斥她都有点于心不忍呢师姐姐。
我的师妹跟个菩萨一样泽润众生,甚至把一只山雀精喂得化了形,变成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逃走。
她属实是无药可救。
我拦不住她布施丹药的好心,何况那算是她自个捡的,到底也不归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