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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一碗烧刀子,干?
苒林也有点没想到辛笃姐姐喝起酒来这么疯狂,她看了看辛笃,复而看了看景晨。只见到景晨面上的表情虽然淡淡的,但是眼睛里面的神色却是柔软的,想来,对于辛笃这样的疯狂,并没有觉得过分。
“适量即可。若是想要有人陪你,我陪你就是。”景晨的唇角勾起,酒碗轻轻碰上了辛笃的酒碗。
自知酒量不如人的苒林又看了眼卫瑾韶,在捕捉到对方同样的眼神后,二人相视一笑,酒碗轻触。
“为了我们的团聚,共饮此……碗!”苒林如此说道。
众人神情柔和,一同饮下碗中酒。
火辣的酒顺着喉咙而下,景晨的眉头一挑,只感觉这酒名不虚传。果然自己现在如同喝下了刀子一般,整个人火辣辣的。就是穿着外衫都觉得都些热了,她稍稍拉开自己的衣衫,神情越发柔和。
几人言语热烈,不多时,酒意上头,苒林想要说什么,偏头却看到,姐姐们看着她的目光柔和中竟带着些许哀伤。
想了想,知道她们的意图,她瘪了瘪嘴,眸中带泪,唇角却是笑着,看向她们。
“姐姐们不必担心我,我能应付来的。”
第146章同行
同行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苒林的身上。自景晨“受伤”告病后,朝中司马一族的事情都是由苒林处理,哪怕有景晨的支持和少征的扶持,但她到底是以女子身份屹立于男人之中。她所受到的阻碍,是几个人可以想见的。
尤其是卫瑾韶,更是感同身受。
苒林不过才及笄几年,就要担起整个司马家。她们本应该给予她更多的支持的,可偏偏,她们也有自己的责任,也有自己要去做的事情。
“你会不会怪我?”酒过三巡的景晨,声音也比往日里要慵懒更多,她倚靠在卫瑾韶的身上,红红的眼睛落在苒林的身上,她问道,“怪我自私,怪我把这么大一摊子麻烦事情丢给你?你该怪我的……合该怪我的。”
话到最后变成了呢喃,景晨的眼眸已经不再是五凤的红,反而是莹上了泪光的红润,她看着苒林,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自责。
西江麓眼一瞪,酒碗重重地放下,有酒水撒了出来也顾不上,她道:“胡说!你以为你交给我的是什么?是整个司马家!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司马一族的族长的权利!”说话间,她的语气却渐渐变得颤抖,仔细看去,她的眼眸里也晃荡着泪水,“我不怪你,你知道的。你从来都知道的,我从小就希望能够独当一面,成为像你一样的人。所以,能成为你的继任者,我是开心的。真的。”
既然开心,那为什么要哭呢?
卫瑾韶的表情柔和,她拿过酒坛,却没想到酒坛的温度那样烫手。她顿了下,又重新拿了毛巾,再次端起酒坛给苒林与景晨倒了碗酒,随后又给自己和辛笃倒满。
她举起酒盏,对着苒林,柔声道:“是舍不得姐姐吗?”
苒林愣了一下,一双眼里水波荡漾,低头间,泪水砸进了手中的酒碗,她垂首,低声:“你们都走了,独留下我……司马府好大啊,真的好大啊。”
司马府是那样的大,而她却是那样的渺小。
西江麓不似景晨一般,因为母亲的离去被迫遮掩压抑着自己过活,更不像景晨一般因为在阵前厮杀太久而有着近乎铁石一般的心肠。虽然和父亲不算亲近,但她生长的环境还算得上是和善。也正因为生长环境如此,才将她养成了如今的性子。
从小时候见到景晨的第一眼,她就决定要跟着她。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的。她一直跟在景晨的身边,听她的吩咐、为她左右,手上虽然也沾染着鲜血,可到底看起来还是干干净净的,她愿意站在景晨的背后,给景晨自己的支持。
一开始,她还待在父亲的身边,只是帮着少商处理西边和北边难以处理的事务。而后,随着济伯父与两个哥哥一起离世,景晨掌权,她也一步步地从西江到了燕京,最终在隆正二年于司马府有了自己的宅院。而在她来了以后,府中又有了辛笃姐姐,后来又有了长安殿下。
司马府的人越来越多,偌大的府宅也越来越有人气,一点点更像是书中所描写的家的模样。可现在,这个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也要不存在了。
热闹的府邸逐渐变得沉寂,最终只能归位寂寞。
“我们只是去办一些事情,等到事情解决完,我们还是会回来的。苒林,我们是家人啊,怎么会扔下你不管呢?”辛笃最受不了小姑娘落泪,尤其落泪的小姑娘还是可爱的苒林,她伸出手指擦掉苒林眼睫下的泪珠,宽慰道。
见到对面的卫瑾韶和景晨没有反应的时候,她猛地一个眼刀飞了过来。
见此,卫瑾韶的笑意明显,她点了点头,应和道:“苒林,我们不会彻底离开的。”
“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景晨表情柔和,语气十分坚定,她的眼眸中带着一些辛笃看起来心惊的情绪,“这里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开我的家。”
景晨眼眸的情绪转瞬即逝,辛笃没有抓到其中更深的含义。索性不再想,她又一次举起酒碗,轻声:“为了家人,干杯。”
四人碰杯,这次不用言语,皆是饮下了碗中辛辣的酒水。外面的寒风呼啸似刀,偏厅内的四个人,却都是满目的笑容,和乐而温暖。
“说起来,你和司渂到底什么情况啊?”辛笃把手搭在了苒林的肩头,模样像极了街头巷尾醉酒的汉子,看起来令人十分不自在。但又因为辛笃向来如此,倒也没有引来任何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