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执念虽斩不断,但也不能如此作茧自缚了。
高彻收到高丹的消息,犹豫了片刻,正想着要不要让苏沁一起过来商量一下。
“公主怎么了么?”谢霓裳在旁看他神色茫然,问道。
“皇姐说要去守陵。”
“先皇帝暂停在天台山,那倒是个清净地方。”谢霓裳点点头。
因为之前修的皇陵在旧京郊外,现在故土难回,只能先把孝愍皇帝草葬在天台山,等日后北定再行迁陵。
“天台山佛宗道源,山水神秀,多少诗人大儒都曾游览过,是个好地方。”高彻看她娇憨模样,也跟着点点头:“不过毕竟是皇陵,皇姐一辈子在宫中娇养惯了,忽然去守陵,怕是受不了那里的荒苦。况且废太后还在宫中,若是在她守陵期间出了什么问题,天下人如何看朕。”
“陛下真是心善之人。”谢霓裳看他烦恼的模样,忽然笑了起来。
“都说天子是圣人,可朕这个圣人也太难当了些。”看她笑,高彻也抿着嘴:“不如让公主去天台寺吧,就说为国祈福。至于废太后,随驾一起去守陵,比起朕,她更应该道歉的是父皇和太子哥哥。”
看着谢霓裳已经显怀的肚子,高彻目光似乎更温柔了些:“希望这孩子能给我们带些好消息来。”
谢霓裳预产期是在七月,如果战事顺利,七月也差不多应该打完了。
谢霓裳低头抚着肚子,这应该是高彻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无论男女他们都会开心,但她心底也希望是个男孩。
私心里,即使不为她自己,为了谢家,也为了徐家。
“舅舅和不让一定可以胜利的。”她抬头,目光坚定。
“嗯,朕也相信。”高彻伸手轻轻环着她,没让她看见眼中的忧虑。
不是他不相信徐家人,实在是他们这次的计划过于冒险。
等五月初传来消息时,北胡和楚军及齐地几国已经交锋了。
借着运河的地利,北胡动员迅速,将齐楚联兵打得节节败退,其间,统帅楚军的莫璠派出一队轻骑经过济南越河去企图截断北胡粮草,但出师不利,一路退至泰安。
百姓见状,莫不携家奔走,甚至南安民间都有了不小的骚动,能西迁的,都收拾好家底,准备随时跑路。
徐乘风的计划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所以朝堂上亦是议论纷纷,高彻便要承受最直接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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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北胡兵势过胜,借有地利,若齐楚兵破,南安便要朝不保夕,望陛下暂避锋芒,再行迁都。”有人说道。
“南安不过百里便能出海,再遣,是要避到海里去么。”高彻不快地说道。
“为今之势,全因阵前换帅,楚国承平多年,未经实战,为我朝作战,总归士气不胜,哎……”那人叹了一声,高彻更是冷笑:“孙卿是在怪朕没有宽宥王氏,没能纵容他们把高家的江山社稷尽数奉与北胡?”
“臣不敢。”那人跪在地上,两旁的官员见此更是喏喏不敢言。
他斜眼看着薛催,那老头儿当日慷慨激昂的说自己愿为人先,今日在朝堂上竟然一句话也不说。
薛催接收到他的目光,垂眼立正,站得笔直。
当日商议的重臣即使心中尚存犹疑,这时也没有出来挑事的,那就不关他的事。
等熬下了朝,高彻与太傅抱怨薛催今日让他一人为百官众矢之的。谢太傅笑着说:“他那人,脾气不好,最怕麻烦,不过并非无担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