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昏迷的薛卿仪总是反反复复做噩梦,不是崔怀玉折磨她,就是李明月欺辱她,亦或是两个人一起,想尽办法把她往死里折腾。
薛卿仪在梦里痛苦挣扎的时候,她的身体发了高热,吃药扎针都不管用,身上的滚烫迟迟降不下去。
崔怀玉突然想到老家的一个傻子,就是因为发热没降下去,结果成了傻子。
他拧眉问裴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裴鸣答道:“有是有,就是她的身体可能受不住。”
这个她指的是张婉。
张婉忙不迭抬手比划:“我受得住!”
只要能救小姐,她什么都愿意做。
裴鸣摇摇头,“需要你抱着薛二小姐进入冰水浸泡身体,你的身体太弱,不行。”
“我不弱!我可以的!”张婉忙不迭反驳。
“你好好待着,要是薛二小姐醒来发现你出了事,本相不好交代。”崔怀玉说完这话就觉得好笑,张婉是他的丫鬟,他为什么要跟薛卿仪交代?
说罢,崔怀玉让阿寻去准备冰水。
这时裴鸣又道:“男女授受不亲,崔相还是找个女子来比较好。”
崔怀玉一记厉眼扔过去,“人命关天,讲究不了那么多。”
很快,阿寻就把冰水备好了。
崔怀玉身着中衣把薛卿仪抱在身前,泡了有两刻钟,他的嘴唇已逐渐发白,可薛卿仪身上还是很烫。
裴鸣站在一旁,让阿寻继续往里面加冰块。
阿寻担心道:“裴大夫,这样不会伤害到姐姐的身体吗?”
“有崔相的阳气护体,不会有事的。”裴鸣微微一笑,觉得阿寻加的太小心,他直接拎起木桶,将里面的冰块全倒了进去。
再过两刻钟,崔怀玉脸上已是血色全无,好在薛卿仪身上的温度也降下去了。
裴鸣让张婉赶紧准备热水给薛卿仪擦身体。
崔怀玉小心翼翼把人放到床上,他这会儿手脚僵硬,弯腰的时候险些摔倒。
薄唇不小心擦过干涩的唇瓣,感受到那一份温热,崔怀玉悄悄松了口气。
裴鸣递给他一颗药,“御寒的。”
崔怀玉服下,顿觉一股热气从下腹弥漫开来,一息过后,寒凉的身体逐渐暖和起来。
这时裴鸣一拍脑门,“其实这药也提前在下水之前吃,我给忘了。”
崔怀玉这时候要是还看不出裴鸣是故意的,那他们就白认识这么多年了。
他突然想到裴鸣先前说的那句关心则乱……转眼又觉得甚是荒唐,他关心谁也不会关心薛卿仪,他帮她不过是想让她赶紧好起来,不然薛家那边不好交代。
薛卿仪醒来从张婉口中得知崔怀玉抱着她泡冰水降温,先是觉得荒唐,然后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她住在丞相府生了病,崔怀玉唯有好好照顾她,才说得过去。
张婉见她愣住,小心翼翼问:“您有被感动到吗?”
听见感动二字,薛卿仪扑哧一下笑出声,“我为什么要感动?”
张婉松了口气,没感动就好。
小姐若是因为一件事就感动,而忘了爷是怎么伤害她的,那以后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这时有丫鬟来禀,说国公府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