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忽然问起此事,还有这玉夫人,她无端找连珏做什么?”
“正因为察觉玉夫人找连珏,我才问这些。”云晚意不想让苏震天继续问下去,起身道:“外祖,我想去看看舅母。”
“嗯,很多话你去说,比我这老头子出面方便。”苏震天这一次没有阻拦:“知道她有问题,我几度想问。”
“可,看着她怀中的团圆,又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唉!”
云晚意从院子里离开,直奔虞阅知的院子。
虞阅知正在哄团圆入睡,看到云晚意过来,似乎并不诧异,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唱着摇篮曲。
团圆在她怀中小小一团,打着哈欠,很是可爱。
这场景,云晚意还真不想打破。
没一会儿,团圆就睡着了。
虞阅知把孩子交给乳母,让屋内伺候的人全部出去后,对云晚意道:“王妃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
“看舅母的做派,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云晚意寻了椅子坐下,轻声开口:“不如舅母主动说吧。”
“那桠木的事,还有你的身份,看在团圆的份上,你应该会据实相告。”
虞阅知给云晚意倒了茶水,坐在她对面,自己手中也拿着茶碗。
只是,那拿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着。
她不说,云晚意也不往下继续逼问,静静等待着。
茶水渐凉,上面的热气逐渐消散,虞阅知终于开口:“早在我答应那些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原想着,这个美梦再做一会儿,多做一会儿,最好永远也不要醒来,可惜,梦终究有醒来的那一天!”
云晚意静静的听着她发泄着。
虞阅知喝了一口将要凉透的茶水,苦笑道:“我想说,不管中间发生过什么,我和你舅舅之间的感情,绝对不参任何杂质。”
“我相信。”云晚意听到这话,叹道:“以舅舅的身份,早知道你是魇族的人,却逼的整个将军府接纳你,必然是真情使然。”
这句话,真真切切触动了虞阅知。
虞阅知把茶碗放下,捂着脸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再抬头时,她没了往日的精致清丽。
整张脸上都是泪痕,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想听哪一段?”
“从头开始吧,你的身份。”云晚意也喝了一口清茶,沉声道。
“好,那就从头说起。”虞阅知泪中带笑,明显是自嘲:“我和你舅舅相识,既算一场意外,也是一场算计。”
“我本是魇族王族的人,我的父亲是魇族的王君,可惜,我母亲身份低微,不过是个马厩中的养马女。”
“魇族王族最不缺的就是公主,母亲死后,我比最低等的丫鬟还不如,苟延残喘的活着。”
“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能使唤我,把我当狗一样的对待,直到那日,我那好父君寻到我,说派我做一件美差。”
“我母亲会医术,我也学了不少,他要我利用这些医术,接近北荣意气风发的小将军。”
“当时我想着,立功后,父君总能看到我,我不再是那低微叫不上名儿的养马女之后。”
说到这,虞阅知再度笑了笑。
这一次,笑意中的嘲弄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真心。
她想到当年和苏威第一次相遇,继续道:“北荣的小将军的确意气风发,英俊神武,重要的是一身正气。”
“后来,我们自然而然在一起了,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知道我别有目的,我也动了真心,刻意掩埋了自己的从前。”
“再后来,我有了身孕,跟着你舅舅回了上城,安心的相夫教子,魇族那边鞭长莫及,压根无法把我如何。”
“那时候也曾庆幸,我的父君卑鄙一世,却替我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虞阅知说起苏威时,目光温柔,明显是沉在爱意中的女人。
云晚意忍不住拆穿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安心和舅舅过日子,桠木你分明知晓,也是你所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