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月已经意识到易峰为何要说茶叶了。
他把易晚比作云雾茶,不就是想把从前种种揭过,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清奇高雅!
若今日易峰和易雅兰一样,不顾与她多年的情分,那她也势必拆台,大家都不好过!
林中月眉眼沉了沉,语气也冷了些许:“你说的没错,我的话也没错。”
“当日的宾客宗亲皆是人证,随便找一个去问,他们都能说出易晚的所作所为有多叫人寒心。”
易峰侧头看了眼心怀怨怼的林中月,哼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知道我的深意!”
林中月抓过才茶杯,将里面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碗重重的落在桌上,伴随着林中月的冷冷哼:“门主想说,人和茶一样,第一遍不能品出味道,需要反复慢酌方能知晓。”
“但,那得基于这人值得去等,而不是随便一个人,都有多次机会!”
“这些年我对易晚的好,门主都看在眼底,可她呢,这么多年可有将我当做自家人?”
“或许,门主念着亲情,却不知道有些人心里是没有亲情的!”
易峰的脸色,也彻底变了:“你的意思,非要我今日把易晚赶出去?”
“不是赶。”林中月纠正他的话,道:“而是拨乱反正,易晚既然不顾望鹤门的颜面,主动要求断绝关系。”
“带走了自己的婢子和一应东西,就不该在门主和长赫双双病重时回来。”
“自私自利的人,除了带来灾祸和不祥,无关其他,将她清走,也是为了整个望鹤门的安定!”
易峰哼了一声,拍板道:“你我多年夫妻,应该知道我的心性。”
“易晚是易家的女儿,只要她还姓易,便是我易峰的孩子。”
“她自己都不承认!”林中月越发激动起来:“门主何必自欺欺人。”
“或许门主还心存妄念,以为她成为灵仙宗老祖宗的弟子,能向着光宗耀祖,把走向衰落的望鹤门拉起来?”
她愤然说完,直接对上易晚的双眼:“要不,你亲自告诉门主,你会还是不会?”
易晚正抱着小团子看戏,冷不丁被点名,面上自然带着诧异:“你先入为主,再问我有什么意思?”
林中月怒极反笑,转向易峰对质:“瞧瞧,她宁愿说这种污蔑人的话,也不肯给个准信。”
“足以见得我之前的猜想都是真的,她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恶心我们!”
易峰的手狠狠拍在桌上,冷笑道:“林中月,你几岁,她几岁?”
“以往的你大度贤良,绝对不会跟个孩子计较口舌之争,孩子的话,你能一概而论?”
林中月看了看易峰,又看向易晚,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你们,你们是不是早就私下商议过?”
“没有!”易峰咬着牙关,道:“天下之人,皆知易晚是我的女儿。”
“你在这件事上纠缠,逼我将她赶走,可有想过外边的人如何议论?”
林中月越想越不对,狐疑的在两人之间打量。
一个抱着孩子旁若无人的围着瓜果,一个面色冷峻仿佛她做了天大的错事。
要说他们之间没有私下见过,她不相信。
或许今日的局面,正是冲她而来。
但,易晚的性子,又不像能轻易原谅易峰的,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池?
林中月想不明白,视线一转,看向身侧沉默不语的易雅兰:“雅兰,你来说。”
“是不是自打易晚从灵仙宗回来,我们望鹤门就开始了鸡飞狗跳,厄运不断?”
易雅兰阿了一声,摸着肿痛的脸颊,轻声道:“夫人,我觉得爹说的没错。”
“晚姐姐到底是望鹤门的大小姐,原配云氏所出,身份尊贵,不可欺辱。”
“再说了,姐姐归来后,望鹤门桩桩件件事都和她无关,岂能强行给其安罪名呢?”
林中月瞪大眼,仿佛见了鬼一般:“你,你叫她姐姐,叫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