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覃大明覃珍覃起恒面上大喜,覃守业虽面子上没表现,心里也乐开了花。
覃大明这一家子他早就了解透彻,除非不开先例,不然后面就是填不满的天坑,无休无止。
他从中斡旋,还能捞上一笔。
但,几人欣喜过后,发现不对劲了。
覃夫人虽然松口,让去支取银子,在站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动弹。
覃珍试探着道:“二嫂,不是要支取银子吗,时间等不得啊,耽搁下去,要给赌坊的一千两还得往上涨。”
“是啊,去啊。”覃夫人的视线,再一次落在覃守业身上:“老爷,你不动身吗?”
覃守业一顿,赶紧道:“你前日拿回了账房钥匙,所有账目也都在你那边。”
“府上开支也都听你的安排,我,我上哪儿去弄这些银子?”
覃夫人挑眉,面上尽是诧异和不解:“老爷,你在说什么,现在正是进货的时间,所有现银都压出去了。”
“外头的货款还没收回,我们账目上那点银子还得预留出来,支付货物的尾款,哪里能支出八百两这么多?”
“这,我,也没有啊!”覃守业不知道覃夫人玩的哪一招,不解道。
覃夫人扶着额头,苦笑道:“老爷,你我至亲夫妻,就不用装腔作势了,你平日积攒了不少私银。”
“看在你为了这个家操持生意,上下打点的份上,我体贴你,算是默许了你的行为。”
“可就如你所言,我们和阿珍还有启恒到底是一家人,他们有难,我们当兄嫂的自然要帮。”
“这个关键时间,你先把私银拿出来渡过难关,大不了,等账上货款到了,我给你补上就是。”
覃守业当场愣住了。
一瞬间,他完全明白了覃夫人的打算!
是啊,生意进货要银子,尾款要银子,可偌大的覃家八百两银子还是能拿出来的!
覃夫人这意思,是要逼得他把所有私囊里的银子拿出来。
而他自己不清白,不可能当着覃大明一家子的面,当真计较覃家有多少银子。
覃守业咬了咬牙,哭丧着脸道:“阿梦,你误会了,我是有些私银,可如你所言,上下打点出去应酬交际,都需要银子。”
“那点儿私银压根不够,如今我是兜比脸干净,别说八百两,就是八十两银子也够呛啊!”
覃珍和覃起恒闻言,对视了一眼。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对夫妻在唱双簧戏呢!
“二哥,二嫂,你们要真不想拿,也没必要在我们跟前做戏。”覃起恒沉着脸,道。
“当初若非我爹松口,同意老太爷的方法,让二哥你记在我们家里上了旁系族谱,也不至于让我们同当时的族长交恶。”
“后来虽然换了族长,可我们家这些年都被打压,一无所有,在覃家族内活的不如一条狗。”
“怎么,二哥你娶了阿梦,成为当家做主的人上人,就想忘记当年的恩情,弃我们不顾?”
“是啊,做人可不能做成这般忘恩负义的德行!”覃珍怒目而视:“我们求到覃家来,肯定没办法了。”
“你们夫妻一边答应,一边又做戏推辞,把我们当什么,再不济,爹还在这儿呢!”
覃珍说着,戳了戳覃大明的胳膊。
覃大明回过神,也顾不得贵客还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痛斥:“天菩萨啊,睁眼瞧瞧吧。”
“这些天打雷劈的混蛋,要逼死我这把老骨头啊,当年我就不该心软,答应覃家老哥的意思。”
“这哪里是入族谱的儿子,分明是讨债恶鬼,连累我们一家子啊!”
“……”
熙然郡主拉着云晚意的衣袖,一边小声嘀咕道:“我算是见识什么叫穷乡恶水出刁民了。”
“这几人的嘴脸,若非我事先知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真要被蒙蔽,以为他们才是受害者。”
“都差不多。”云晚意压着声音,小声道:“覃大明和覃珍覃起恒不是人,覃守业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