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安最终还是放弃了化名这个意见,因为陈锋的意思是,如果化名暗中调查,反而什么也查不到了。
陈锋,二十六岁,一个年头一个年尾,基本上可以算是同龄人了。
在案件汇总分析会上,陈锋对自己的手下介绍傅承安的时候,其他人都表示会全力配合,只有一个人表现得十分不屑。
会后,姜帆暗中打听了一下这个人,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叫郭凯,是沙区行动处的一名老探员,而他有一个弟弟叫郭严,四个月前,为了调查这宗案子,已经失踪了。
傅承安正在铺床,听到姜帆的话后,也算是解开了心里的困惑。
“难怪他看我不顺眼。”
姜帆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傅承安铺好了床,坐在床边打开姜帆带来的油炸包子,吃了一口觉得不错。
“大人,您跟他以前?认识吗?”
傅承安微微一愣,“你怎么看出来的?”
姜帆猜对了,心里放松了些,坐在自己的床边说道:“猜的。”
傅承安知道他心思缜密,便也没多问,原本也没想瞒着。
“姜帆,我能像相信吴长风一样相信你吗?”傅承安忽然停止吃包子的动作,抬眼看着他,“我的身边从来不留有二心的人,如果你做不到,现在就可以离开。”
姜帆立刻起身朝他敬了一个礼,“大人,我……”
“行了,逗你玩儿的。”傅承安哈哈大笑,扔给他一带烤包子,“尝尝,味道不错的。”
姜帆也笑了,二人吃完了宵夜,又各自洗漱一番,然后出了门。
他们俩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花园门口,陈媛和陈锋已经等候多时,四个人见面后立刻开车前往案发现场。
“陈队长,为什么要晚上来啊。”姜帆问道。
陈锋一边开车一边注意后视镜的位置,面色略显凝重。
“傅大人,有人跟踪我们。”
姜帆和傅承安同时回头,陈媛则拉开副驾驶的窗户,然后扔出一个烟雾弹一样的东西,瞬间,一团白烟笼罩前方,陈锋猛踩油门,汽车连续好几个急转弯,然后冲出浓烟区,拐进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小路。
后方没有车辆了,傅承安等人松了口气。
“陈队长,刚刚的是什么人?”傅承安向后看了一眼,再次确认有没有人跟踪。
陈锋道:“周家的人,他们家在沙区一带很有势力,虽说是商贾之家,但私底下可没这么简单。”
“我们离案发地点还有多久?”
“一个小时,我们必须绕路走,所以要翻两个山头,从一个峡谷穿过去,放心,这条路我熟得很。”
深更半夜的开车进山,傅承安为了让陈锋开车不分神,便不再说话。
反而是副驾驶的陈媛忽然回头问他,“郭凯跟你是不是认识啊。”
傅承安一愣,“你这是从何说起啊,我可没来过川南。”
陈媛笑了笑,“可是他从京城来的。”
傅承安叹了口气,“他以前是刑部的人,是我师父莫亦声的人,后来因为一些变故,师父就把他调任川南,没想到,却在几年后又见面了。”
陈锋问道:“你跟他有过节?”
傅承安道:“我认为不算,但他可能觉得与我有关吧。”
陈媛好奇了,“能说说吗?”
姜帆眼里的好奇也快溢出来了,傅承安觉得这些并非隐私,便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五年前,师父把我从刑侦陆院带回京城刑部学习,那时候,我上午就在档案室整理档案,学习刑部密不外传的审讯技巧,阅读经典案例,下午就跟着师父学习,晚上就是我自己的自习,大半年后,忽然有一天师父病了,他把刑官印交给我,让我代替他几天。”
“你们也都知道,刑部沿袭前朝旧历,各地需要签发的文件多如牛毛,我那时候年纪小,看文件也比较慢,为了不拖累进度,我就常常熬夜去看公文,然后盖章。”
“结果有一天晚上,差不多一点多吧,我起来去上厕所,忽然感觉厕所有人,我以为是刑部值班的官员,可又一想不对,公文馆的钥匙在我这里,我记得五点钟之后我就锁了门,这里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进出的。”
“所以我就悄悄的摸进去,想去看看这个人是谁,结果就抓住了他。”
陈媛好奇道:“郭凯?”
“对啊,我当时就蒙了,他似乎也很害怕,转身想跑,却被我抓住,直接送到了前面的值班室,第二天师父拖着病体出来见他,询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公文馆,他说是自己迷了路,可是随后公文馆的文书就跑来报告,说是有一份陈年旧案的档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