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有新的住户搬进来,那些男人们也过来跟南全有搭讪,问问从哪里搬来的,怎么只有父女俩,南风的娘呢?
南全有也不避讳,都一一回应了,再问问来人都有几口人,在县城里做点什么生意之类,于是四户人很快就彼此了解了。
除了南风父女一户人少,另外也有一户也是人少的,那户是个寡妇,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带一个十多岁的男娃,据说是从北面逃亡到这里的,在和*平住了两三年,那寡妇现在正替一大户人家打工,只有晚上才回来住。
那寡妇叫林巧YN风对她印象挺深刻,因为南风家的柴火还是上一个住户留下来的,那些柴受了潮点不燃,林巧云从自家拿了柴火给南风用,南风感激林巧云,便拿了一些晒干的花生给林巧云的儿子吃,这么一来,两家也算熟识了。
城里没有乡下那么晚睡,外面巷子有一些灯笼,都是公家的,这些灯笼加上四户人家的蜡烛或油灯透出的灯光,把院子映得很亮,所以小孩子们就在院子的空地上玩耍,林巧云家的福哥最大,理所当然就当了孩子王,另外两户人家也有四五个孩子,几个孩子又叫又笑的,南全有瞧着新鲜,便也不急着睡,只搬了张小凳子出来跟隔壁的大人闲聊起来。
南风烧了水洗澡,这里跟乡下一样,都没有洗浴间,只能在房间里放一个大木桶来洗。
她一边擦着身子,一边打量自己的屋子。
这屋子虽然在县城里算不上什么好房,不过是出租的大杂院而已,但是跟大平村的那套四面漏风的房子比起来,这里又好了很多,起码没有各种需要用纸糊起来的破洞,不会漏雨,墙壁坚固得很,地板是糙木做的,虽然没有经过打磨抛光上色,可踩上去比家里用泥填的舒服多了。
一张床,一张梳妆台,再拉上蓝色的布帘,便很有女孩子闺房的味道了。
等南风洗完,她又去帮南全有烧了一桶水,南全有第二天就要去看大夫了,所以他自然要洗好。
等洗了澡,又把衣服洗了晾了,院子外面才渐渐安静了下来,南风看了看时辰,现在是亥时,相当于晚上九点。
熄灯后躺在床上,听到外面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孩子的叫声,也有半夜打更的在拉长了嗓音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南风在夜里伸出手,可以蒙蒙胧胧看到了自己的手指,不再是大平村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了。
她拉上被子将自己盖上,随后在心里吁了一口气——
崭新的生活要开始了。
……
第二天一早,南风便带着南全有去安大夫处治腿了。
上回有过预约,所以这次不用排队了,进去后跟医童通报一声就行了。
安大夫虽然每天替这么多病人看病,可一见到南风父女俩便记起他们来了,他笑呵呵地问:“看来你们已经作好了短痛一次的准备,是不是呀?”
南风一边扶着南全有坐在安大夫面前的椅子上,一边笑着回答安大夫:“安大夫果然神清目明,半个月之前的事了,还记得如此清楚。”
一旁的医童跟南风笑着说:“三年前的病人,我们安大夫也记得清清楚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