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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端玉皱眉,“可是下毒的行径并非君子所为。”
赫连厉摇头,笑得邪肆,“说你是傻小子还真没说错你,你跟一帮马贼还讲什么君子行径?算了算了,还是我去吧,反正我从来没说自己是正人君子。”
“不行,”君端玉一着急,直接握住赫连厉手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这么做,你也不能。”
赫连厉低头看着君端玉攥住自己的手臂,眸光深邃了许多。
“只要你不去,你的名声就不会有损,我又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你何必拦我?”
君端玉听着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你怎么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就算你真不在乎,但我在乎,我说不行就不行。”
赫连厉瞳孔微微震颤,好一会才缓缓低下头,嘴角却勾了起来,“好,听你的。”
君端玉这才放心地松开了手,转头又开始沉思该怎么做。
赫连厉默默无声地坐在君端玉身边,左手却下意识地握住了之前被君端玉握住的地方。只是这会所有人都在想对策,除了君端玉身边的劲装女子之外没人注意到。
晚些时候,赫连厉带着一些人去打猎,他们赶了一天路还没怎么吃东西,劲装女子才终于得着空坐到君端玉身边说话。
劲装女子名叫明竹,从前是一个杀手组织的杀手,后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败,被组织追杀,是君端玉救了她,并且帮她脱离了杀手组织。从此她便死心塌地地跟着君端玉。
当初她对少庄主留下赫连厉的决定很不赞同,但是少庄主就是少庄主,她不可能说什么,只是想提醒少庄主要注意赫连厉,别太信任对方。
可明竹没想到,这小半年,君端玉跟赫连厉的关系突飞猛进,好到旁人根本插不进去的地步,有的时候她想提醒少庄主不要对这个来历不明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太掏心掏肺,但往往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赫连厉冰冷的目光给堵住了,好像赫连厉知道她要说什么,而且只要她开口,赫连厉就会直接要她的命。
明竹便不敢轻举妄动,也不全是她怕了赫连厉,只是想着整个瑾瑜山庄的人都不是赫连厉的对手,到时候真闹开了,说不定反而害了少庄主,至少现在,这个人还为他们所用。
“少庄主,属下知道您不爱听,但属下还是希望您多多提防君墨。”
君墨是君端玉给赫连厉起的名字,因为赫连厉一直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就直接让君端玉给自己起个名字。
当时君端玉脑海中就回想起赫连厉清醒后第一次来找自己时的情景,一身黑衣如墨,衬得他更加更大挺拔、凛冽如刀。君墨这个名字就出来了。反正山庄里许多无父无母被君端玉捡回来收为护院或者属下的人都是冠以“君”姓。
君端玉温和地笑了笑,他知道明竹是为他好,这话明竹同他说过多次,但他始终觉得是明竹想多了。
虽然君墨来历不明,但是自己跟对方相处这么久,也能感觉出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尽管很多时候君墨看起来行事毫无章法,甚至有些诡谲,但也不失为一个坦坦荡荡的人,就算是用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手段,也会直白地说出来,可比那些人前君子人后小人的家伙要直率得多,甚至君端玉还觉得这样敢作敢为的君墨有几分可爱。
从前的君端玉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跟一个亦正亦邪的人有这么深的交往,但现在他们已然在不知不觉中交了心,他还很高兴,能成为跟君墨走得最近的人。
“君墨的做法虽然有别于一般正道人士,但也坦荡磊落、不失坦率,纵然他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手段残忍了些,但他待我极好,就算有几次没控制住脾气对我说了重话,也是因为我不顾他的劝阻孤身入险,他担心我。不论如何,只要他真心待我,我便以真心待他。”
看着少庄主温和又坚定的神情,明竹欲言又止,她其实也看得出君墨对少庄主不错,但只要想到君墨的武功这么高强,自己却查不到他的底细,这心里面终究不安。而且就刚刚君墨那个动作,也看的明竹心脏狂跳。她不确定君墨对少庄主的心思是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如果是,看少庄主的样子,对君墨也似乎不是全然无意。
只是身为瑾瑜山庄少庄主,这婚姻大事只怕还要听从大小姐的安排,这也是已逝的老庄主说的,要大小姐操心少庄主的婚事,少庄主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明竹不再多言,君端玉也开始闭目养神。
说是去打猎,但这都去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回来,再晚会今晚就不用吃东西了,直接睡觉到明早再说。
君端玉有些不放心,以君墨的身手,找那些野物应该轻而易举,再说他还带着十几个人呢,没理由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别是遇上了什么危险。
就在君端玉决定去找人的时候,赫连厉回来了。
赫连厉还没走到君端玉面前,一阵晚风吹过,将一阵血腥气送到君端玉鼻端。
君端玉瞳孔骤然收缩,快走几步到赫连厉面前站定,上上下下打量着,又伸手在赫连厉身上摸了一把,黏腻的手感让他的脸色又白了两分。低头一看,手上都是血。
赫连厉穿着一身玄色劲装长袍,要不是摸这一把,根本看不出他身上都是血。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你哪受伤了?”
君端玉的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一丝颤抖。他想摸摸君墨,双手却不知道该往哪放好,就怕一不小心碰着君墨的伤。
赫连厉漆黑的瞳孔如同一片夜幕下的海,黑沉的漩涡暗含其中,将所有与这双瞳孔对视的人卷入其中。他邪笑着抬手握住君端玉的双手,用力按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我好着呢!这天下能让我受伤的人还没出现,不信你摸摸,一点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