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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便如此又如何呢?
自己这个兄长再周到、再贴心,黑塔已经是个没有爹妈的孩子了。没有爹妈的孩子就像是走丢的小象,哪怕侥幸挣扎着活下来,惶恐、无助也将会伴其一生。
贺兰定心绪不佳,辗转难眠,到了半夜,阿昭还发了噩梦。
“阿兄!呜呜。。。。。。”小孩儿双眼紧闭,牙关咬紧,身体绷直像只脱水的鱼儿一般直打挺。
“阿昭!别怕!”贺兰定抱起阿昭,搓搓小孩儿的脸蛋,企图把她从噩梦中唤醒。
“呜呜呜。。。。。”阿昭却怎么也不睁眼,泪珠从紧闭的眼角噗噗留下。
“怎么了?”阿暄被吵醒,迷瞪得看着在阿兄怀里拳打脚踢的阿昭。
“阿昭做噩梦了。”贺兰定被折腾得一身热汗。
阿暄嗖嗖爬前,攀住贺兰定的胳膊,凑到阿昭的耳边,大声道,“我要把小鸡仔都吃光!”
“不许!”怎喊都喊不醒的阿昭霍然睁开眼睛,恶狠狠道,“鸡养着由生蛋的!谁都不许吃!”
喊完,阿昭还没回过神来,看着黑魆魆的帐顶和黑夜中阿兄的轮廓,告状道,“阿兄,阿暄要吃小鸡!”贺兰家的小鸡都是阿昭悉心照料中长大的,每个都是她的心头肉。
“呸!你是梦靥啦!”阿暄自觉是大功臣,双手叉腰得意道,“要不是我,你就被噩梦吃啦!”
贺兰定撸撸阿昭的脑门,擦干她发间的汗珠,柔声道,“是做噩梦了。别怕,梦里都是假的。有阿兄在呢。”
贺兰定心生自责,觉得应该是自己今天说了太多死了死的话,把小孩儿给吓住了。
“啊噩梦!”阿昭突然揪住贺兰定的衣领,眼神发直,喃喃道,“我梦见阿爹死了,阿母走了,阿兄掉下马死掉了,贺兰家散了,萨日、娜日去了斛律部落。。。。。。”小孩儿浑身打颤,显然吓得不行。
“呸呸呸!你瞎说什么胡话呢!”阿暄跳起来喊道,“阿兄好好的呢!再有,我如今叫贺兰暄,不叫啥萨日啦!”
“你是不是傻啦?!”阿暄有些得意,觉得要是阿昭傻了,自己就能顺顺当当做她的阿兄了。
“你才傻了呢!”阿昭立马怼了回去。
两小孩儿你来我往叽叽咕咕一通,些许残余的噩梦和蒙蒙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再也睡不着了。
“阿兄,肚子饿。”没玩一会儿,两小孩儿饿了。
“阿兄,想吃炸小鸡。”阿暄吧砸着嘴巴,想起之前在去朔州的路上阿兄提起的美味。
“大晚上的。”贺兰定从小柜子里翻出黄油饼干和奶干,让两小孩儿先垫垫肚子。
“啊~~~”阿暄捧着黄油饼干食不下咽,吃一口叹两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