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零一的纯能力也随之消失了。但即使是这样,也足够安言诧异了。他诧异地看向零一,对零一突然爆发出来的实力感到心惊。安言掠过零一死气沉沉、僵硬且呆板的面容,抵向零一的眼睛深处。在那里,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安言看到了闪烁着的热烈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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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疯狂流露出的是一种蚀骨的恨意和意欲取而代之的快感。
安言了然了。他重新握紧拳头,将光芒炸开。要彻底击垮一个人就要彻底击垮他的梦。零一,就让你来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神之子’,你我之间何止云泥之别。
安言将拳头放开,那些汇聚在掌心的光芒突然升了起来,一团雾一样的能量翻涌着脱离安言的手掌飞速地朝零一打去。
零一屈膝站稳,将双臂挡在身前,张开了‘绝对防御’。他抵抗着,自以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却还是在不断地飞速地倒退着,直至撞上在他身后已裂开的岩壁。
零一吐出一口鲜血,支撑着身体站起来。他身后的岩壁四分五裂,正摇坠着要掉下来。零一不会服输,事实上,他这会儿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满腔的怒火驱使着他直奔安言而去。
什么都不要怕,更什么都不要想。零一提着纯能力之刃就招呼过去,突刺、连击外加砍和劈。零一只要还能舞动起自己的双臂就朝安言硬怼过去。
安言边应对着边皱起眉,零一的工夫这会儿虽毫无章法但胜在快速有力。最重要的是,他的纯能力掌握的十分到家,让安言不敢有一丝懈怠。安言虽一一化解了冲他而来的狠厉招式,但一时之间找不到突破口。
两人这厢肆无忌惮地交着手,压根儿无法注意到他们带来了怎样的破坏力。宋育看着两人因身形的变换和位置的移动而被大范围波及的墙体,悄悄地加快了自己手中的小动作。
零一蹬上岩壁的凸起,借力蹿出一米多高。他双手合并,一口气朝安言斩下去。安言撑起双手,稳稳当当地接住。就是现在,只需要有一秒钟的停顿,安言就能够抓住时机发力。安言咬着牙提起劲手心开始发热。
在互相竞争的纯能力之战中,突然有一方的力量涌动并爆发。几乎是一闪而过,安言的纯能力就更加地充盈也更加地有力。安言稍稍一动,零一便立刻被这股力量冲击了出去,飞到了三米之外的水泥地面上。
零一又吐出一口血,惊骇地趴倒在地。安言抬起脚向他走去。
当安言抬起脚时,才发现自己刚才已将地面踩出了一个深深的凹陷。平整的水泥地面顺着烙下的脚印断折出长长的裂痕。
零一摇晃着身躯站起来,安言停下了脚步。零一看着不远处的安言就像在看一株从未倒下的小白杨,那么挺拔。为什么?凭什么?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他都如此努力了还是无法打败他。
“安言,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强。”零一抹去嘴角的血迹,他想要知道为什么自己打不败他,为什么,自己的亲生父亲不认可他。
安言没有回答,他静静地听下去。
“我出生在北海,传闻我出生的那一天,北海的海面上波涛汹涌,有海神在歌唱。也许传闻是真的,因为我自小便有乘风破浪的本事。我随心所欲地掌控着海流,我知晓着它们的温度与呼吸。所有人,包括我父亲在内的所有人,都说我会成为‘神之子’,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为什么是你?凭什么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夺走一切的那个人是你。”
“不是我!是你!凭什么你直接被宣布为第七十七任‘神之子’?在所有人都猜测第七十六任‘神之子’已死,在所有人都说我就是下一任‘神之子’的时候,凭什么是你成为了‘神之子’?我才应该是那个被神选中的孩子,我才应该是最强的!”
“你搞错了。”在零一的声嘶力竭中,安言格外冷静。
“第一,我不是,你更不可能是第七十七任‘神之子’。第二,我是最强的,但那不是因为我是‘神之子’。第三,你确实是很幸运,你才是被神格外眷顾的孩子,可你没有珍惜。”
“做最独特最自由的大海之子不好吗?你就是你,别人的路,是一条死路啊。”安言不禁露出悲悯的神情,他这样的命运也有人想要吗?
零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没听懂安言话里更深层的含义,他以为安言只是在告诉他,他在自寻死路。他确实是在自寻死路,他有预感,他马上就要死在安言的手里了。但是他绝不放弃,也绝不屈服,他张开纯能力再次朝安言攻去。
安言的心很痛,他不该为他的对手心痛。他提起纯能力也再次迎击上去,砰!蓝光四溢,墙体摇摇欲坠,而后轰然崩塌。
宋育屏紧了呼吸,他才刚刚溜走不过十秒钟,身后就传来如此巨响。
他在庆幸的同时又赶紧加快了脚步,他一定要追上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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