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可没人敢接。
楚琬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战晨望。
过了许久,战晨望方才长叹一声,嘴角流露出几分苦涩的笑容来。
“罢了,我们二人的事,问你又有何用呢?”
他起身便要离开,哪知刚站起来却脚步踉跄了一下。
楚琬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扶着,“皇上表哥?”
战晨望摇了摇头,手紧紧摁着眉心,似乎有些诧异:“朕无妨。”
“许是表哥刚才发了大脾气,外头炎热难耐,殿内又过于清凉,反而伤了身子,表哥,您先坐下,莫要急着出去。”
楚琬一迭声交代着,紧接着便高声唤来宫女:“皇上身子不适,速速去请太医来!”
战晨望坐下之后,肺腑间的闷热难耐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明显了,甚至开始眩晕恶心,他眉心越发皱紧,强行按下一阵阵的反胃感。
正忍耐着,突然冷香袭来,一双素手轻轻在战晨望胸前穴位按摩着,很快,战晨望就觉得舒服了很多。
打量着战晨望的脸色,楚琬松了口气:“看样子表哥是中暑了,家中小弟调皮,也中了好几次暑,这是琬儿特意学的呢!”
战晨望闭着眼,闷闷地“嗯”了一声。
见他不欲多言,楚琬便也不再开口,默默加大了些许力度,慢慢地按揉起来。
不消片刻,王院首便赶到了。
他一路小跑来的,累得满头大汗,到了之后连歇都不敢歇,还要克制自己的喘息,手脚麻利地给皇上诊脉。
“皇上脉象虚濡,浮而细软,正是中暑之脉,偏偏又浮躁滑跳,气急攻心,两相对冲,这才导致身子晕眩。”
“微臣这便给皇上开药,吃几贴药,郁气散去,便无妨了。”
战晨望闭着眼摆了摆手,王院首立即下去开药。
经此一役,战晨望身子越发惫懒了。
特别是王院首来了之后,楚琬便离了手,那股子恶心眩晕感越发浓烈,导致他眉心皱得更紧。
还不等他开口,胸前便再次传来熟悉的力道。
战晨望心中舒服地喟叹一声。
外头的汪翦瞧见这一幕,立即悄无声息地出了撷芳宫,招手叫来自己的徒弟小福子。
小福子躬身上前,点头哈腰:“师傅有何吩咐?”
“皇上今晚估摸着在撷芳宫歇下了,你去倾瑢殿一遭,将皇上桌上今儿批剩下的那摞奏折拿来。”
“还有皇上的朝服,也提前备下!婉答应撷芳宫这边还是头回侍寝,省得误了明日的早朝!”
小福子眼睛一亮,左右看了看,凑近了低声道:“哎哟,师傅,这是又来了位新宠啊?”
汪翦高深莫测地看着他,突然抬手狠狠地敲了个爆栗:“小兔崽子!不该你问的别多问!乖乖干活去!”
小福子疼得龇牙咧嘴的,当即不敢再说话了,老老实实小跑着去办差事。
汪翦这才冷哼一声,回到了撷芳宫。
没过一会儿,小福子便把奏折拿来了,汪翦低眉顺眼地捧到皇上面前。
战晨望看着奏折,眉心蹙了蹙,随手看了几本。
一旁的楚琬见是政事,也不敢多看,只垂眸为战晨望疏通经络。
看着看着,战晨望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反手将一本奏折扔在地上:“这群蠹虫!”
他似乎是怒极了,可离他最近的楚琬,却敏锐地从他眼中看到了跃跃欲试的亢奋。
她的手不自觉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