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也想到了军歌。
当初他带领巫山军民突围前往茅麓山的路上曾经创作了一首《杀虏歌。
虽然这首《杀虏歌是他的艺术加工作品,但歌中所唱的一切却是真实的。
完全可以将这首《杀虏歌修改后作为军歌之一,以使全军上下无时无刻谨记自己的使命——杀虏!
军歌在军队行军和作战时也是能极大提升军心士气的。
稍琢磨了下,王五让随行的书办赵福源去问当初从巫山突围的老兵《杀虏歌是怎么唱的,然后根据曲调将其修改为朗朗上口的一首军歌。
这让从前只在州衙门六房干活的赵福源一脸为难,他哪懂什么唱歌啊,而且编歌这种事是下九流干的,他好歹也是个秀才哪里能做这种事。
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
只能苦着脸领了这任务,寻思是不是找唱戏的研究研究。
王五在一众将领簇拥下去了河堤。
堤上,是刚刚从麦地和滩涂找到的一具具阵亡将士的遗体。
望着眼前一具具失去生命、身体变得极度冰冷的尸体,王五沉默许久后突然摘下头上的铁盔,单膝屈地向着阵亡将士叩了三叩。
见状,高大捷等人忙也跪了下来。
由于条件有限无法对阵亡将士遗体进行火化捡骨带回,也不可能将尸体运回后方安葬,故而只能在附近就地集中掩埋,标注方位等抗清成功后再行处置。
王五四下看了看,亲自选了一处不易被河水淹没的高地作为阵亡将士埋葬地,并命人将大韩营改为杀虏镇,以纪念死去的将士们。
安排死者后,王五又去看伤员。
轻伤员简单包扎后转移到几里外的船队送到新野养伤,重伤者则需运回樊城和襄阳救治。
一路看过来,王五有建立类似野战医院的想法,并且迫切需要大量能动刀截肢、能缝合伤口的“外科医生”,从而确保受伤士兵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救治,不会因为没有郎中和药材白白失去生命。
“医疗体系”的建立不仅能挽救大量伤员,使之重新回到战场上,更会让士兵在杀敌时没有后顾之忧。
命只有一条!
如果因为奋勇作战负伤不仅得不到救治还会被抛弃,那这支军队根本长久不了。
很多时候,不是士兵不想拼命,也不是真就怕死了,而是害怕负伤。
明朝军队在和清军作战时,往往发挥作用的是将领养出来的那批家丁,其余士兵大多跟“打酱油”似的,赢了跟着一起冲,输了跟着一起跑。
一千人的明军真正堪战的就百人左右,甚至可能几十人。
原因除了很多明军将领不把士兵当人看外,也跟明军的医疗救治体系基本瘫痪有关。
只要将“工资”、“医疗”、“抚恤”系统重建并制度化,再在武器创新上取得突破,王五不想披黄袍部下们恐怕也不答应。
探望过伤员后,王五让将领们把今天这场仗的得失回头都写一份“报告”给他,再组织营以上军官会议,通过集思广议的办法开始培养早期的“参谋制度”,为下一次战斗“避坑”同时,也提高军官们的指挥能力。
等到军官团成熟以后,这个制度再向下拓展。
做到让每一个士兵知道为什么打仗,这仗又怎么打。
为免遗忘,王五直接就把这些想法写了下来。
负责打扫战场的第二协官兵正兴高采烈的将缴获的清军物资,一堆堆的抱到一起集中,除补充外其余缴获都用船运回新野,一部分作为储存,一部分则装备北府所属的忠贞营。
最大的缴获无疑是清军那四个牛录八旗兵携带的战马,除逃掉和受惊跑太远的,吴军总共缴获了1300多匹战马。
高大捷问如何分配战马,王五大手一划直接将这一千多匹战马全交给伤亡较大的第一协,以让第一协能够实现半机动,同镇属骑兵团休整后先行东进会合北府卢三畏的骑兵,阻断唐县清军退路。
邓州清军的溃败让王五终是可以放心大胆对付唐县清军,且终是不用担心兵力短缺问题。
先头部队的行动仍由高大捷负责,为了更好利用这一千多匹战马,高大捷下令第二、第三协将军中会骑马的士兵都补充给第一协,又派人去询问俘虏有没有愿意参加吴军的,如果有愿加入吴军且会骑马的立即就地“转正”,从拿满清饷的汉奸成为拿大周饷的杀鞑好汉。
抓到的俘虏比缴获的战马多的多,总共有3200多人,其中汉八旗俘虏400余,蒙八旗俘虏100多。
被俘清军将领中有两个游击,一个都司和一个汉军佐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