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少君道:“当时我也不敢相信,他再怎么发疯,也不至于出手偷袭武林盟主,更不敢相信……”他长叹一声,举葫闷饮。
铁仲玉一把抢过酒葫芦,低叱道:“给我留点!”
祈少君叹道:“不过按照铁哥刚才的推论,事情就不难理解了……姓锟的小子如此不顾一切制造事端,看似狂傲失态,但那只铜面具……至少可以断定,那是他故意打下来的,目的是要给一个人看……!”
铁仲玉肯定道:“对!给最想知道真相的人看就是你!姓锟的小子性格狂傲、轻佻寻衅固然不假,但肯定丝毫未有失常,他正常得很!只不过,指使他的人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要他不惜豁出自己的声名和前程?”
祈少君沉吟道:“如此说来,这果真是一个连环计?之前在宝丰镇客栈袭击我们的铜面人是假的,他事后连忙逃之夭夭,目的不过是想提醒我铜面人再度出现,而且正对我虎视眈眈。”
铁仲玉道:“说得对!但司徒苍穹承认自己就是真的铜面人了吗?”
祈少君道:“一个时辰前,我邀他赴白马寺,正是为了确定一些事,而他对自己铜面人的身份显然已默认不讳。”
铁仲玉凝重道:“告诉我……你对司徒苍穹有什么打算?”
祈少君长叹一声,道:“直到现在,我都难以相信自己看到和听到的,更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铁仲玉道:“什么判断?”
祈少君沉声道:“双重的借刀杀人。”
铁仲玉问道:“愿闻其详?”
祈少君道:“朝天宫想挑拨我和司徒苍穹互斗,借其中一人之手除去另外一人,最好能令双方两败俱伤,以便从中坐收渔利!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一再对曼玲下手,他们是想用曼玲挟制司徒苍穹!”
屋顶上的气氛渐渐凝重起来,祈少君惊人的判断正决定了他以后的走向!
铁仲玉垂首沉吟了半晌,沉沉道:“如此说来,司徒苍穹过去必是和朝天宫是暗中有来往,现在双方之间一定产生了利害冲突,所以朝天宫想利用司徒丫头钳制他,或者借你之手诛却他……双管齐下?”
祈少君纠正道:“不,应该是数管齐下!因为我除了是他们的刀,也是他们的目标……这是到目前为止,最合理的解释。”
铁仲玉道:“既然你已经判断出这一点,又为何甘愿给朝天宫当刽子手?”
祈少君道:“因为我亲口问了他四个问题,而他给我的回应就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单是这一条理由就已足够。”
铁仲玉问道:“他没有做任何解释?”
祈少君叹声道:“我给过他机会,但是他和大哥都不愿解释。”
铁仲玉道:“也许他们正和你一样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一条理由已然足够。不过,古家小子维护你的仇人,你就没怀疑他?”
祈少君正色道:“他是我大哥、也是我的生死之交,无论他做什么,哪怕这次他对我有所隐瞒,我都相信他绝无害我之心。”
“就冲你这句话,今后大哥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古月轩掠上了屋顶,只见他神情激动地搭住了祈少君的肩膀,显然是为兄弟的话所感动。
祈少君搭了搭他的手以示回礼,问道:“大哥刚回来?”
古月轩道:“适才护送她们父女二人回来。”
祈少君道:“刚才前院动静挺大,出什么事了么?”
古月轩恨声道:“狂傲小子打伤聚英庄弟子,逃走了。”
祈少君微愕,若有所思地垂目不语;古月轩似乎已知他所思,便道:“我本也想去质问他究竟受谁指使,谁知道……”
祈少君道:“无妨,他不过是个傀儡而已,而且这厮总算有几分硬骨头,纵使你对他大刑伺候,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更何况他还有恃无恐。”
古月轩叹道:“我只希望这混蛋别扰了若心她们休息,适才我去她们的院落探视过,所幸她们几个都已安寝。”
祈少君知晓几位姐妹都住在同一院落,沉吟道:“曼玲……怎么样了?”
古月轩没回答,只是问道:“你还是很关心她的……对么?”
祈少君默然不语,他也根本不用说,因为谁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铁仲玉也不禁仰天叹声道:“是啊……可怜那司徒小丫头,她是最无辜的。”
古月轩插口道:“我还道铁兄游戏人间,原来也是性情中人,那小弟就不明白,你为何对萧大姐她……”这段时间她常见萧菁独自怅饮,早生恻隐之心,而今自己的感情顺风顺水,心中更是不忍,而且他也记得承诺过萧菁一些事,于是又道:“铁兄……今天白天的寿宴上,她不知是第几次喝得酩酊大醉了,勿怪小弟多言,你明日也去后院看看她吧……”
可铁仲玉忙切口道:“古老弟!我知道你怪我没来喝你的喜酒,不过此间都是男人,今晚我们只饮酒赏月,这儿女之事咱们以后再谈可否?”
古月轩怔道:“可是……!”
铁仲玉硬堵住他的嘴,晒然道:“别可是啦!咱们还有要事要谈呢!”
不知何时,风轻语也如风般掠上了屋顶……
“丐帮风轻语拜见无极门玄谷长老!”他朝着铁仲玉抱拳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