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荷且惊且笑道:“搞什么啊你们,就算要吓我也不必这么兴师动众声势浩大吧?惜惜,你真是越来越爱开玩笑了,什么没想到当真是我,仿佛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不就是出来散散步嘛,呵呵。”
越王轩微笑道:“紫荷姑娘果然是好兴致呵,只可惜,等在门外的车夫却是一早就全招了哪。怎么,紫荷姑娘散步还须径奔青王王府吗?”
紫荷环顾身前身后几名甲兵,再看看顾惜惜的神色,笑意慢慢僵硬,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咬牙道:“好吧,我认栽。只是,能否告诉我,我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破绽,才会让你开始怀疑我的,惜惜?”
顾惜惜移开了眼,淡淡道:“与你说了也不打紧。
“之前小媚不是去了青王府之后就开始变得很奇怪了吗?那是因为你们故意让她对绿意产生怀疑的吧?
“这样我若是不相信小媚,则正中了你们的反间,而如果我决心相信小媚,那么也势必将怀疑绿意……也就是说,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怀疑到你紫荷的身上。”
她又冷冷一笑道:“可你想不到吧?正是因为这点,反而让我怀疑是你——更何况,唯一据说看到过小媚与青王在一起的人便是你了,你不觉得,这太奇怪了些吗?”
紫荷神色灰败,恨恨道:“所以,你就故意告知我谢靖的死讯来试探我?”
“不错——若非你也深知谢靖的死活对于青王的重要性,你又怎会甘冒危险也要将此消息告知青王?”顾惜惜冷然道,“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青王究竟对你允诺了什么,竟能够让你背叛大家,甚至不惜……杀害小媚?”
“什么?”
发出这声惊叫的却并非紫荷,而是此时匆匆赶来的绿意。越王轩代替顾惜惜向她点了点头,低声道:“是的,小媚落到青王手上没几天,就被他杀了。”
绿意愕然捂住了嘴,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顾惜惜踏上了一步,逼问道:“为什么——紫荷?我楼中可曾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竟能狠得下来心来这么对付我们?!”
或许是破罐子破摔吧,紫荷已没了惊惶之色,闻言更是冷笑道:“没有。可是难道你当真不明白吗?现在还装什么傻?
“论长相论才识,我紫荷究竟有何处不如你?凭什么你就是红花我就只能是绿叶?那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就连他,看中的也只是你?”
纤指所向,饶是他越王轩镇定,此时亦不免神情尴尬。
“我努力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而他,甚至都不曾正眼看过我?哈哈,我这又算什么?”
顾惜惜愣住,“紫荷,你竟是因为……喜欢他?”
“呵,于是我告诉自己,既然不能成为他爱的人,那么,就成为他的敌人吧——至少,还能让他恨。”撇过头,紫荷的脸上依然不见悔色,“反正早在作这决定的时候,我就想过会有败露的可能,是自己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何况也已经有了个垫背的……如今既已被你看穿,哼,随便你怎么处置吧。”
越王轩看了顾惜惜一眼,后者轻轻点头,对他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解决吧。”
他含笑道:“那要手下留情吗?”
顾惜惜没再看紫荷,只是淡淡道:“只怕小媚不会答应。”
他心领神会,微一颔首。紫荷亦不再挣扎,任由殷甲等人将自己带走了。路过愕然的绿意时,略作一停,轻笑了一声,却继续向前走了。
很快,现场只剩下了惘然的顾惜惜与绿意二人了。顾惜惜方才有空将事情草草与绿意说了一遍大概。
其实以绿意的聪慧,亦差不多能猜着了,只是听完之后,默然良久,忽然望向她道:“惜惜,这是你日里与小王爷商量好了的吗?”
顾惜惜点点头,忽然发现绿意眼中掠过隐隐哀伤,猛然醒悟到她这么问的缘由,却已是来不及,只能狼狈解释道:“对不起,绿意,我并不是故意想要对你隐瞒,只是……”
可是,难道你就当真没有对我起丝毫提防之心吗?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你已经宁可相信越王轩,也不愿再相信我们了吧?
移开了目光,绿意的质疑却终究不曾说出口——当真说了,只怕也不过徒增尴尬吧?
云淡风轻地笑笑,打断了她的辩解,依然是温柔的绿意,温柔地叮咛:“嗯,我明白。既然事情已经完结,那你还是早些回去睡了吧?小心别着凉了。”
顾惜惜看着她熟悉的笑容,抿了抿唇,忽然之间心便又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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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轩那个最简单的法子很快便紧锣密鼓地开展起来了。未几,宫中便传出了皇上偶染风寒的消息,且因年老体弱,竟开始缠绵病榻。原本性子便不算温和,病中更是越发不耐,竟连德妃前去探望都被拒之门外。
数日不朝,朝中文武无不愁云压顶。
此期间暂时亦无她怀玉楼可帮得上忙的地方,因而当数日未见的越王轩出现在顾惜惜面前时,不可讳言,顾惜惜颇为意外。
越王轩的笑容却难得极为灿烂的样子,乍见面,亦不多言,直接便道:“还记得那条咬伤了你的疯狗吗?”
疯狗?
顾惜惜怔了一怔,方才明白他意所指,脸色便是一寒,点点头,道:“怎么?”
“前些日子他改投了老七,结果,呵呵,却没想到被老七来了招弃卒保车,落到了我手上。本来这等人亦无多大价值,不过忽然又想到,倒刚好拿来让你消消气——怎样,这份礼可合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