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红的血沫漫过整个脸庞,将我的眼睛迷蒙,我看不清这个世界,只感到有一记凄厉无比的快刀当头劈下。
力量在膀肌间疯狂膨胀传递着,我凭着本能及时地侧避过身子,任那闪着死亡光芒的利电紧贴着我的腰身切斩入土中,只剩下剧烈颤动的刀柄。
整个身体都因为愤怒笼罩在炙烈血焰之中,我那灼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狼一样的凶狠光芒,嗥!
一记重磅雷拳结实地痛击在对方的胸口,力的眩光在对方创伤处暴亮,噗一蓬夺目的墨色血花瞬间透过了他的胸背,在身后越开越大,我这一拳竟完全击穿了他整个胸体,打出了一个骇
人的黑色焦洞。
杰马逊似乎有些吃惊,他呆呆地看着胸口上那个被一拳洞穿的恐怖焦洞,大概这种结果完全出乎于他的想象力吧,他生前可从没有哪一个武士能这样伤害到他的。
喔!他突然仰天凄厉长吼一声,手中快刀将空气划成一股锐利疾风,那阴森森的刀光化成无法对视的炙目利电,笔直地向我的脑袋削来,林间那凌锐恐怖的破空之声,凄厉得仿佛要将整
个时空都撕拧成碎片,这是我所见过的最快的刀。
哗!我身侧的一棵大木桐树象切菜般被拦腰截断,栽倒在地,要不是这棵木桐树替我阻挡了那记快刀,恐怕栽倒在地的将是我的断身。
我现在终于完全绝望了,九头龙妖说的没错,这些鬼灵武士都是不死之身,除非将他们粉身碎骨,否则再沉重的打击也无法从本质上将其消灭,我现在大概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了。
逃!
这是所有武士最羞耻的行为,但现在,这场绝不公平的战斗只会让生命变得廉价无意,况且,我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死亡,而是生存。
脚尖轻点,我借力向最暗的树林掠去,当一把抓住垂落下来的一根木藤条时,我将身子用力向枝丫交错、木叶遮天的木桐树冠顶上荡去。
噗我的肩背一片辣痛,炙目的血光猝闪,一蓬咸腥的血雾立刻在身后幽幽腾起,并慢慢扩散荡开,脸色青了青,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抓住另一根木藤条,向第二棵木桐树荡去……
穿越过了丛林莽枝,穿越过暗溪小河,我在各种奇异古怪的木林间奔跑飞掠着,在这辽阔的野森林之中,危险无处不在,若不是儿时在苏提山区长大,恐怕现在的我不是成为食人树的餐
菜,就是陷入死亡沼泽的怀抱,化成一堆廉价的朽土。
林间的逃亡可比平原上凶险百倍,我在留神追杀者的同时,还得密切注意四周环境的动静。
生与死的赛跑,让我的恐惧一点点地积攒,我不知道如何摆脱那象鬼影一样始终依附在身后的追踪者,他们的动作比我想象中还更利索敏捷,而且,他们不知疲倦,若不是熟悉山林奔跑
的技巧,我大概早被他们围堵在绝境了。
此时,越深入森林,我的不安感觉越强烈,仿佛野林深处正潜伏着某种可怕的恶兽,随时给我致命一击,而我,却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我知道的仅是,最安全的逃匿方法是,在一棵接
着一棵木桐树之间来回飞荡着。
我突然有些后悔,也许,我真的错了,这个荒野森林就象一个无底的食人洞一般,毫无怜惜地将闯进来的任何一个生命吞噬,我若能听从那个维什克矮人老兵的劝告,大概现在也不用这
么狼狈了。
光线越来越暗,密密的木叶一层层叠织在网络般交织纵横的树丫上,我已渐渐看不到头顶的天空,更无法分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我突然想起老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当你忘记了时间的时候,
那生命也将变得毫无色彩!
我笑了,苦笑,生命对我来说大概早已失去了色彩,我时刻不停地奔波的,却依然逃脱不了命运的咒诅,现在,生命对我来说只是时间长短的不同,毕竟,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已
跑累了。
我坐在一根粗长的枝丫上,冷冷地看着追杀者从远处掠近,我已决定了,这里,将是我战死的场所。
可是,当我无意中看到一个扭曲可怖的蛇人正缠绕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叉上时,我知道,我有救了。
在我的苏提山区老家中,那里同样盛产着凶猛残暴的蛇人,他们一般长达二至五米,丑陋恐怖的类人脑袋,宽阔雄健的人腰,扁圆油滑的蛇尾,时刻不停地吐着长长的红信,喜欢盘立游
走,动作极为敏捷,一般以林木寄居,在丛林间穿梭非常快速,大概还没有哪个兽人能在森林中奔跑得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