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怎至此?”柳昭君抑制住心中汹涌澎湃,转眸注视身旁的男子——李询,他的到来犹如天降甘霖,带来一线生机。
“为护花而来,何曾晚矣?”李询眉眼弯弯,戏谑之色盈盈,“来得及时否?”
柳昭君笑意如春水荡漾,“恰好其时。”
“甚好。”李询颔首微笑,紧紧拉住她的玉手,如同引领公主般向殿外迈步,仿佛殿中只有两人相依,世事皆烟尘。那两名勇士在门扉开启的一瞬,便震慑不动,眼见他们欲离开,急视秦氏求援。
秦氏心绪凌乱,前一秒袖儿言及诸多势力纠葛,此际,不该到场者,竟率先现身。
流言蜚语似乎不攻自破,证明两人间的瓜葛早已非同小可。
“玉儿。”秦氏呼唤,语气沉稳而威严,“母女间琐碎之事,不需汝搅和。”
“琐碎?既如此,何以劳师动众?”李询面色陡然寒冷,锐利如剑芒的目光扫射秦氏。
秦氏神色一凛,“此事非汝所能过问,速速归返。”
“恐难遵命。”李询语气决绝,“袖儿留,则余亦留。”
“尔竟敢藐视尊长?”秦氏一掌拍击桌案,震怒中隐含一丝不安,“尔岂不知母素来宽容待汝,切勿以下犯上!”
李询嘴角勾起冷笑:“若谓之然,母拟何以处吾?”
秦氏不愿纠缠,每拖延一分,便离危机越近。传闻中定远侯已返,再不决断,后果不堪设想。
“来人,速捕此忤逆之徒!”秦氏喝令,嗓音凛冽如霜。
霎时,殿堂内又现四名彪形壮汉,个个魁梧健硕,同之前二人合围,气场宛如狂风骤雨将临。
氛围骤然紧张,一触即发。
柳昭君心中骇异,未曾料到秦氏竟暗藏如此强大力量。若无李询及时相助,仅凭她与冯伦,实难抗衡。
察觉柳昭君手指轻微颤动,李询轻握其手,传递安慰之意。“母亲,无须将关系撕裂,汝愿放人,过往恩怨尽释,否者,休怪余无礼。”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整个殿堂似乎为之一震。
秦氏的决意如磐石,箭已离弦,无法收回。她漠视言语之戒,心中只有不可阻挡的复仇火焰。六名骑士犹如地狱使者,逼近之际,卫钧宛如夜之守护者,幽然现身,护在李洵之前。他的气势宛如破晓之刃,锋芒逼人。
柳昭君见证了这段时日,此乃首次,他展露出冰山一角,那份隐匿的锐气,令人颤栗。然而,李洵轻摆手势,卫钧随即退开,将柳昭君轻轻推向一旁,清朗之声响起:“此战由我承担。”他们潜入此地,已是重罪,作为下人的卫钧若与夫人侍卫交手,恐将面临无法逃脱的惩处。
骑士群起而攻,犹如猛兽扑食。“小心…”柳昭君欲言又止,只见李洵的红袍如火烈鸟振翅,旋起疾风骤雨,刹那间便有三人颓然倒地,仿佛秋风掠过,叶零乱散。余下之人惊愕不已,尚未回过神,李洵已至眼前,广袖挥舞间,三人如同枯叶飘零,齐齐向后飞掷,恰落于秦氏寝榻前,轰然落地,尘土飞扬。
秦氏尖声呼救,忙收拢双脚,退入榻内,紧拥秦婉如,两人瑟瑟发抖,注视着眼前的少年。她的眼神充满恐惧,宛如面对未知的深渊。多年来,她悉心布局,企图培养李洵成无所作为的傀儡。但如今这赤衣凌厉,眉眼如画,目光犀利如刃的少年,绝非废柴,而是隐藏着惊人实力的勇士。她未曾察觉,在何时他已铸就一身超凡入圣之能。这些年来,他深藏不露,是否在图谋未来的家族权力?
或许这一切皆在暗示:此子若存,必为大患。她早该了结这隐患,可惜,千算万算,仍旧低估了这狼崽子的成长速度。“母亲,请恕儿子唐突。”李洵轻拍衣袂,收敛了全身的凌冽气息,嘴角勾起平和的微笑,“请母亲放行画楼姑娘,以便儿子一并带走,母亲可以继续与新娘博弈。”
“妄想!”秦氏怒火中烧,指着李洵厉声质问,“堂堂侯府贵妇,怎可能向一介不忠不孝的私生子低头?若有胆量,尽管动手吧;若无能,速速滚蛋,滚蛋!”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声音:“何故喧哗,滚者又是何人?”定远侯健步走入,身后跟随的是九安与冯伦。秦氏瞧见丈夫归来,立刻起身迎向他,泪眼婆娑,哭诉道:“夫君啊,夫君!汝归太晚,这逆子即将对我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