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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谢渊应着,然后忽然冒了一句,“我还有些饿,他来时可给我带些吃的垫肚子?”
听到这话,正要朝门口去的顾小碗脚下不由得一顿,心说他同自己吃了午饭后又吃了明淮带回来的一只烧鸡,还有两盒桂花糕,怎就还没吃饱?
心下也打定主意,得快快搬走,不然就整日往自己这屋子里送进来的吃食,迟早会叫人察觉的。
第225章第225章
嘴上应着他,“若是有,便叫他给你带来,没有你就忍一忍罢。”左右已是吃下了那许多,应是饿不着的吧。
顾小碗回着,便出去了。
也亏得是天冷,大家不是出去耍乐,就是自己窝在屋子里,因此院子里除了那光秃秃的几棵树,也没得旁的,不然那屋子里的异象,只怕早就叫人察觉了。
顾小碗去同云二说了,方顺着檐廊去芈婆子的屋子里头。
洪月已经置办了屋子,今日带了些个兄弟去打扫,石无竭也跟着去了,故而只有芈婆子母子两个在烤火。
火盆上搭了个火架子,上头放着几片切得手指厚的糯米糍粑,铁柱正眼巴巴地看着。
见顾小碗进来,好不欢喜,连忙起身迎上去,“小姨奶,快来吃糍粑,二哥哥买回来的,可好吃了。”
顾小碗摸了一下他的头,伸手牵着他往火盆边来,与芈婆子打招呼。
芈婆子递了茶给她,请坐下,“那院子今儿带着这么多人去打扫,也就是一天的功夫,窗户纸该糊的糊了,明儿再去买了那些个铺盖碳火,后日就能搬过去,也正巧这里的房钱,只付到后日。”
她现在管着商队许多事情,算是商队的一份子,自是要跟着搬过去的,便问起顾小碗,“小姨奶你们可挑中了房子?我起先听说你们想买在那文宁街的琵琶桥一带,那可不好,都嚷翻了天,我方才出去买酥麻糖,还听着有人说,那边方才有房屋倒塌了,您可不要花这冤枉钱呢!”
顾小碗一惊,竟是倒塌得这样快。一面又问:“那处的老百姓搬了没有?”
“原本是没人理会的,然这塌了房子,摇光郡主立马就带了金衣卫过去,将那头围起来,那边的老百姓们,也安置到了别处去。”她言语间,满是对这月摇光的钦佩,一头又看朝顾小碗,竟是有些有感而发,“从来都叫人说,男人才是顶天立地的,可是我这些年瞧来,女人也未必差了,先有小姨奶您这样出息,如今我又看到这摇光郡主,比她那几个兄弟不知强了许多。”
又说原本那琵琶桥的事情,是她的哪一个兄弟分管了,只是就这么一直拖着,任由下头的人扯皮,眼下房屋都塌了,他还没动静。
是那摇光郡主瞧不下去,自己带了金衣卫来处理的。如今也是人人感激摇光郡主。
顾小碗听罢,心里竟也有些期盼着,这位摇光郡主,将来能掌管这夜龙郡自己做城主。
一面同她说了几句,才道:“正要另外寻别处去。既然你们就要搬了,那我也抓紧一些。”嘴上虽是这样说,心里却又想,他们都搬走了,这院子空了下来,倘若没得别的客人入住,自己还能多住一阵子,找房子倒不用那样着急了。
只不过到底要未雨绸缪,这找房子的事情,也不能拖。
因此在这里吃了两块糍粑,听着芈婆子说了给洪月相看媳妇的事情,说找了几个媒人,也看了几个姑娘,她瞧着都很好,如今就只等洪月搬过去了,到时候一一去看。
倘若满意,就能直接下聘,这月还有好日子呢!
顾小碗只道是不是太着急了些,芈婆子却说:“他多大的人了,比不得那才弱冠的小儿郎们,还能拖一拖,何况有凑眼的人在跟前,娶了过来,还能赶上新年,岂不好?”
这话倒也是。
所以顾小碗答应过几日,洪月乔迁后,相看姑娘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去瞧。
趁着时间还早,便想亲自出去找房子,只将补觉的明淮喊起来,叫他留意着屋子里,便与云二出了门去。
自是问起那谢渊的伤,想起他今日和明淮因着琵琶桥的事情还哭起来,仿若那稚子儿童一般,便问起云二,“你觉得这谢渊是个怎样的人?”
云二反问,“小姐指的是哪方面?”性子还是武功?他也听明淮吐槽过了,说这谢渊吹牛,所以方才与他换药的时候,带了些瓜子花生去,套了些话来。
顾小碗听他这样问,便道:“你都说。”
就听云二说道:“看他行事举动,确实有些稚气未脱的样子,只不过也不像是假装的,只怕是从前的环境里,叫人宠溺着。所以小的方才问了他些话,他说小时候的事情不大记得,同他师父住在窝窝山上习武练剑,山上就他师徒两个,都不会煮饭,所以从前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这下了山来后,便觉得什么都美味得很,忍不住想要吃。”
又道他从前在那山上,只有他师父两个相依为命,他师父除了吃的一事不成,其余的样样对他好。
所以哪里晓得什么人间险恶,故而多半也不像是装的,只怕本就是善良纯真之人。
而去年的时候,他家里忽然要接他下山,以为是好事情,他欲将大限将至的师父带回家里颐养天年,谁知道他师父却自绝经脉,叫他快跑,莫要归家,莫要被他们找到。
云二说这话的时候,担心地朝顾小碗看了过去,已经猜到,多半是这谢渊没有回家,所以那些人才找了小姐的未婚夫阿拾。
一面也告诉顾小碗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还说,他师父已经活了将近两百岁。小的从前见过那耄耋之年的老人,也已有三个甲子的,但那人是武林第一高手,从小练的内家功夫,又未破童子身,所以能活三个甲子,但这已是极限了。却从未听说过,有人能活到两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