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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奔赴当日爆炸之地查看,虽一场大水几乎冲洗掉所有痕迹,可雷镇子寻摸了七天,还是在附近找到了几块未被冲走,带有□□炸过痕迹的堤坝上的石砖。
之后又多方调查打探,找到了原先在恩慈跟前,已经被沂州百姓打得半死不活的一个小沙弥,从他那里得知事情真相。
雷镇子根据小沙弥所言,当即着人去搜集相关证据,另一边又派遣了沂州道门中人,悄悄往奉圣州拿慈恩,以待来日。
而叫景蓁派去沂州的贺富贵,则是从附近一个幸存下来的村民那里打听到的消息,那村民当日也听到河堤附近爆炸的声响,过后又说见到清风观的人在附近转悠,捡河堤上下来的破烂石砖。
贺富贵将事情一串联,当即便察觉出清风观肯定知道些什么,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最后,雷镇子将那墨玉法印归还给景蓁,同时也道出自己这般做的道理:“先前沂州百姓尚不真相,仅因慈恩和尚“无雨”之妄言,便招致佛教在整个沂州全部灭绝。”
“我清风观虽从未参与过此事,倒到底还是被慈恩牵扯其中,结下大因果,倘若只我一人,我死不足惜,可这事情一个处理不好,怕是清风观和沂州所有道门,会如同前车之鉴——沂州佛们一般,在偌大的沂州就此断了传承,到时候,我和我们清风观便是道门的千古罪人,死后都没脸去见祖师爷,是以我不得不慎之又慎。”
“然沂州二十余万的百姓,因此丧生,天怒人怨!我道门之人又如何能熟视无睹,还修个什么道?如今既有景小娘子出面,贫道再没有不放心的,只将此事交托给小娘子了结这因果,无上天尊。”
景蓁留了奶兄弟贺富贵在沂州,之后还会曾派心腹过去,眼下,道门的人已经打入白连社,待擒拿了慈恩、那个小沙弥能挪动了,贺富贵便会接手,连带着那些证据,将他们一同带会东京。
景蓁说将事情梗概一说,但此去沂州的艰辛困苦,却是只字不提,然观她两腮无肉,满身风霜,消瘦非常,便可知这她这一趟也是遭了罪的。
张大娘子这会儿最先忍不住,泪眼“扑簌簌”往下掉:“我的蓁儿可是受苦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叫你一个女儿家跑着一趟……”
景蓁却是摇摇头:“萧凤山、荣国公府、端王府他们辱我家门、构陷爹爹、还要意欲害我陆济性命,我誓不与他们干休,一定要叫他们付出代价!”
“况且那么些沂州百姓性命,天理昭彰,总该还他们一个公道。”
陆济先是又惊又怒,这会儿听闻景蓁这话,定定看着景蓁,熠熠星眸中动容之情几欲溢出,重重点头。
几日后,进入腊月,景府大门洞开,传出消息:景蓁的豌豆疮痊愈。
陆家众人第一时间上门,王大娘子、陆浅一边一个拉着景蓁的手,哭得稀里哗啦,陆怀民、陆渡眼泛泪花。
叫景蓁心里愧疚非常,又不好同他们道明实情,还是陆济一改往日悲戚恸伤,出面安抚家人,众人这才高兴起来。
跟着洪灵玉过来,抱着景蓁几乎哭死过去,一时又有各府相熟的人家上门探望,孙蓉蓉、赵香玉、李琦玉夫妻,张珍珠张大娘子夫妇,吕大娘子,赵九、周兴、宋押司、周大娘子夫妻,大着肚子的表姐冯素素、表姐夫许书才俩人带着锦哥儿,孟翠兰等等都来了。
还有敖旷,看似寻常的问了景蓁身体状况,告辞出来时候眼睛却是红的。
之后,陆济将沂州水灾的真相透漏给了元祥帝,元祥帝险些怒急攻心,君臣二人一番密谋,只且隐而不发。
萧凤山和萧月容得知景蓁大好的消息,兄妹二人心里都暗自欢喜,正高兴地凑在一处说笑。
正在这时,一早被萧太后召进慈宁殿的荣国公萧俊杰,回来了,不过人脸色都是阴的。
而当萧月容听到父亲说,萧太后要将自己指给端王做侧妃时,那张美艳绝伦的脸,都扭曲了,立时跟个爆竹一般炸了:“我才不要嫁给端王,还是个侧妃?做他的春秋大梦吧,谁愿意嫁谁嫁,反正我是不嫁!”
萧俊杰:“月容……”
萧凤山:“妹妹……”
萧月容见父兄这般,愈发歇斯底里起来:“什么亲上加亲?这是专逮着娘家坑啊!”
“他端王赵基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我们荣国公府支撑,他能在那吃人的皇宫里长大?怕是现在骨头都化了!”
“如今翅膀一硬,不思报恩,倒是回头算计起母族了。”
“孩子都有一大堆了的恶心东西,还来肖想我?真是叫人恶心。”
“别说他是王爷,他就是官家,我不中意他,我不嫁,死也不嫁……”
萧俊杰太阳穴突突的,唤来嬷嬷女史将萧月容先带了下去。
待萧月容离开,萧凤山一拳捶在桌子上,实木的桌子顷刻散架,上面的摆放的花瓶茶盏跟着遭殃,掉落砸碎在地:“不怪妹妹这般恼怒,竟然叫我堂堂国公府的嫡女给他人做妾,简直是欺人太甚!”
跟着萧凤山又忿忿道:“太后又如何,到底只是做姑姑的,还想做主侄女婚事的主?父亲就回绝了此事,又如何?”
萧俊杰环顾四下,起身关上门窗,回头压低声音,脸色不好道:“你以为我不想?还未等我张口拒绝,太后和端王就笑着说什么自来都是一家人,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话,又一唱一和提及往日,我们荣国公府给他们母子立下的“汗马功劳”一桩桩一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