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不掺合这个话题,而是道:【楚天枢说阿禄奇那个弟弟比他小七岁,今年十八,母子俩正得宠,赏赐不断,阿禄奇不服,想以军功压弟弟一头,名正言顺得到可汗之位。】
【可惜功败垂成,他输了。】刘彻假惺惺道,【这个消息要是传到草原,可就有意思了。】
【离间计,在本就有间隙的父子兄弟之间,总是很管用的。】李世民道,【呦呦,你亲手写封信,派使者送到草原去,跟可汗说:你大儿子做了我的俘虏,把我舅舅放回来,我就把阿禄奇放了。咱们一个换一个。】
鹿鸣乖乖地答应下来,才问道:【万一对方答应了呢?】
刘彻笑着摇了摇手指:【你提出来了,对方就不会答应了。他会以为,姬泽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既然这么重要,怎么能随便放回来呢?】
【哦,我懂了,专门在信里这么写,就是为了不让草原把姬泽放过来。那阿禄奇想必会很寒心了。一箭双雕,妙啊。】鹿鸣记下来。
【你为何也直呼姬泽的名字?】嬴政问。
【我吧,很讨厌姬泽这种人。作为一个皇帝,根本不懂战事还非要御驾亲征,征出了个什么鬼东西?跟朱祁镇、高粱车神,有什么分别?国家沦陷成这样,他还有脸活着?要是在歪脖子树上吊死,我还佩服他有几分血性……】
鹿鸣忍不住吐槽了半天。
刘彻随意道:【既然你这么讨厌他,这种活着也浪费粮食的昏君,以后你动起手来,不会犹豫吧?】
【动手?】鹿鸣怔了怔,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还是犹疑了许久,声音轻下来,叹息道,【他毕竟,是我舅舅……】
嬴政不以为意:【只是舅舅而已。】
李世民不以为意:【只是舅舅而已。】
刘彻不以为意:【只是你舅舅而已。多大点事?】
鹿鸣心里沉甸甸的,把这件事先藏在心底,笑语盈盈地招待她的俘虏。
阿禄奇和他的亲随得到了初步的治疗,桑神医动的拔箭手术,又稳又快。
这人也确实是个汉子,全程咬着木棍,疼出了一身汗,硬是没吭声。
鹿鸣悄咪咪问兰殊:“不是有麻沸散吗?”
兰殊小声道:“你要给他用?”
她马上否决:“倒也不必。保证他不死就行。”
阿禄奇这人,以后用处还大着呢。
晚宴办得颇为盛大,至少在这个地方,已经努力盛大了。
“沐县简陋,又是水灾又是瘟疫,还望王子莫要见怪,多多包涵。”
她坐在主桌,端起酒樽向阿禄奇示意:“听说草原的儿郎英勇好爽,喜欢喝酒。这是我们绀州最好的烈酒,烧刀子,请王子品鉴。”
“你们南人的酒,都软绵绵的,喝着跟水似的——咦?”阿禄奇轻视的表情猛然一收,一口酒下去,肚子里像着了火,舌头火辣辣的,从嘴唇到五脏都像滚了烈火,酣畅淋漓,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