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开始整天整夜地守护在病房。
眼下青黑,胡子拉碴,既不体面,也不好看。
他总是絮絮叨叨着说着很多话,但是我不想听,就看窗外那棵大树。
懂了我的意思之后,陆景行也沉默下来,只是呆在病房中,静静地陪着我。
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再次清醒过来,我习惯性地看向窗外,忽然发现窗外的大树发芽了。
是春天到了。
我感到了这段时间前所未有的精神。
陆景行却慌了,他连忙喊来了张医生,张医生看着我的状态却沉默了。
回光返照。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我笑了,安慰他们。
“不要为我难过,说不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呢。”
谁都知道这是自欺欺人,谁都没有拆穿。
陆景行上前握住我的手,笑得温柔:“音音不管怎样,黄泉地狱,我陪你一起走。”
我看向这个我曾经爱过的面孔,摇了摇头。
“我想一个人走。”
“小猫还在等你,我爱过的人是一个负责任的人。”
陆景行本以为没什么会让他更难过,但是这一刻,他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音音爱他。
可是是爱过。
是他亲手将音音的爱意一点点消磨殆尽。
为了音音好起来的猫成为了他无法陪伴音音一起死亡的束缚。
“我想和张医生单独谈谈,可以吗?”
我知道陆景行会答应。
谁会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要求?
陆景行出去后,我看向始终安静站在一旁的张医生,伸出了手。
“嘀——”
窗外阳光正好。
我在张医生怀中闭上了眼。
从始至终,我未曾辜负生命。
春天是一个万物新生的季节,我也要去奔赴我的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