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肖剑秋成了角儿后,红遍了大半个东三省,这已是肖剑秋第三次来塔城演出了,海报张贴不久,戏园子楼上的官坐就被纷纷抢订一空,就连楼下的散座和三等池心坐也所剩无几,倪福只买了三张散座。
原本刘三九要带倪福跟大金凤和占山一起去的,倪福故意买了三张戏票,她不想当电灯泡。
可大金凤以女眷不进戏园子为由婉言拒绝了。刘三九一再解释说现在是民国,女眷不进戏院子的规矩早就破了,但大金凤依然不肯。
实际上,这并不是大金凤的真正理由,她是不想跟刘三九走的太近,还招摇过市。
事实上,两人的关系已经开始有了些不清不混的变化,有些人开始嚼舌根子了。
刘三九品貌逸群,名气益盛,不能让刘三九因自己坏了名声,但刘三九在她心里的位置是不容置疑的,只是她不敢或不能表现出来。
大金凤不肯来,刘三九只好和倪福带着占山来看戏。
三人来到戏园子廊下的一处偏僻处坐下。这是一个很不显眼的座位,坐的都是些普通百姓,凭刘三九现在的身份,坐在这里显然有些委屈。
不过刘三九前来看戏故意穿了一身粗布衣服,刘三九几乎在城里不露面,除了出去剿匪就是一直在乡下保安队,塔城老百姓都只闻其名不见其身,根本不知道他长的啥模样,这反倒让他自由了许多。
刘三九坐到这里并不介意,不过倪福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哥,这不冤我,是你说晚了,我……”倪福嘴上埋怨着,但表情带着歉意。
刘三九把占山安顿到座位上,笑呵呵地安慰道:“这儿,最合适不过了,什么一等座二等座的,咱不讲究那个,省得招人眼!”
占山拽着刘三九的衣角,带着胆怯和好奇,眼睛不够使地往舞台上看着。
武场一通锣鼓响起,惊得占山紧紧靠近刘三九,但脸上却带着亢奋。
开场,演了一出折子戏,接着就是正戏《雌木兰替父从军》,肖剑秋出场一个亮相,立即迎来碰头彩,剧场一片叫好声起。
(唱:)袖两裆坐马衣,嵌珊瑚掉马鞭。这行装不是兵家办。则与他两条皮生捆出麒麟汗,万山中活捉个猢狲伴,一辔头平端了狐狸堑。到门庭才显出女多娇,坐鞍鞒谁不到英雄汉……
肖剑秋的一段唱,又引得一个满堂彩,叫好声不绝于耳。
“爹,那花木兰是男的还是女的?”戏演了一会,占山才逐渐适应了过来,开始问这问那起来。
“当然是女的了!”
“那她比我妈妈厉害吗?”
占山的话逗得刘三九不禁笑了起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会散了戏爹再给你讲好吗!”
“那我现在就想听你讲!”
刘三九耐心说道:“我们大声说话会影响别人听戏,散了戏爹给你慢慢讲!”
正说着,戏园子的内门啪地撞开,只见几个地痞模样的人晃着膀子走进来。
看门的刚想上前说话,话还没等张口,脸上立即挨了个重重的大嘴巴,被打到一边捂着半边脸不敢言语了。
这边,舞台上正演的精彩。
(白:)儿啊,今日呵!你怎的那等样打扮?一双脚又放大了。好怪也!
“噢!噢!”几个痞子一进来便冲着台上一片的怪叫。
一个痞子放肆地冲着台上大声喊道“哎!你把脚露出来让爷们们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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