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吗?”
“我们这是要去哪?”
“出了这片海,前面就是白沙市。”
白沙市?
那不是全国有名的销金窟吗?
女人拍拍她的肩膀,“别怕,安安静静待着,只要别让他们注意到你就好。”
她手在地板上划拉几下,然后抹向荣浅的脸,一股腥臭味令她皱眉,但荣浅还是自己伸手将东西抹开,这种时候,长了一张标志的脸并不是好事。
一路上,她们都没吃过东西。
有些人饿得撑不住,三五成群滚成一团。
荣浅和女人背对背靠着,以维持仅有的体力。
海风呼啸,巨浪袭来,船失去了支撑力般剧烈摇晃。
有人受不住,开始干呕。
荣浅头往后靠,女人感受到她这个动作,“是难受吗?”
“我只是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
“荣浅,你呢?”
她毫不犹豫就说了自己的名字,女人闻言,笑了笑,“你可以叫我青玉。”
“你是怎么被抓来的?”
“我喝了杯男朋友给我的饮料,醒来后就在这了。”
荣浅不由回头,“他这么渣?”
“我看你方才那么着急打电话,你跟你未婚夫感情一定很好吧?”
荣浅噤声,船舱内有一盏昏暗的灯泡,随着船只晃动,它摇晃的灯光充满舱内的整个角落,也令荣浅潭底的哀伤豁然明朗化。
“他其实是我老公,我们还有个女儿。”
青玉不由吃惊,扭头望着她的小脸。
这是荣浅这一年以来,头一次提到老公这两字。
人处于最阴暗最恐怖的处境时,自然而然就会将伤害对比化,她忽然想念帝景那座囚笼,它尽管绑住她的双腿不让她有自由的能力,但那里有她的女儿,它安安稳稳坐落在那,她只是心里难受,不需要承受更多来自于比心底深处更惊惧的伤害。
可当初,她又是不走不行。
相爱相杀,况且她和厉景呈还算不上相爱。
她只是想要有条出路、活路。
荣浅的视线逐渐被朦胧,青玉感觉到从她双肩传来的战栗。
“你恨他吗?”
“我要恨他吗?”
“那个电话,他如果好好接的话,你也许真有机会出去。”
荣浅抱着膝盖的两手紧握,“我离开他已经一年了,当初走的时候,他也说过一旦出了那个门,以后再也别想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