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混迹后宅多年,早不复当年体魄,跑没几步就累了。
见楚雄扑过来,曲瀚之不着痕迹地踉跄避开,看似一个是饿虎扑食,一个是猎物惊恐逃窜没有章法,实际老虎已是强弩之末,全靠着猎物及时折返扶住才没有丢脸。
曲瀚之借着扶住楚雄的姿势附耳,“楚雄,丧妻之疼的滋味如何?”
楚雄斜睨曲瀚之,“你是故意的?”
“是又怎样,楚雄,这才只是开始,接好了。”
说罢,曲瀚之扶着楚雄站直了身子,又开始呜呜呜。
“曲某冤枉,苍天啊,谁来为曲某主持公道啊!”
曲瀚之喊得苍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漆黑雨夜,他抱着妻子冰冷的尸体无助恸哭。
曲畔听到阿爸的哭声不禁鼻子一酸,眼泪跟着簌簌落下。
犹记得姆妈没的那天阿爸便是哭得如此凄惨,但从那天以后她再没见阿爸掉过一滴泪。
“阿爸!”曲畔推开抱着她的楚汉良,飞扑进曲瀚之怀里。
父女俩抱头痛哭。
楚雄,他一下都没打到曲瀚之,曲瀚之却哭得这么惨这不是诬陷吗?
“父帅……”楚汉良走过去拍了拍楚雄的肩,“欺人莫要太甚,免得兔子急了咬人。”
“咬个屁,老子把他的牙掰下来。”
说是这么说,但楚雄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暂时放过曲瀚之。
曲畔扶着曲瀚之走出大帅府,楚汉良随后跟上。
楚雄目送眼里只有媳妇的儿子走远心口疼。
香雪扶着楚雄回房休息。
楚雄坐进沙发,疲惫地揉着额角,香雪一见道。
“香雪学过些按摩手法,不如让香雪给大帅揉揉。”
楚雄嗯了声,香雪伸出纤纤玉指放在楚雄花白鬓边轻揉。
蓦地,楚雄想起件事来,拿出收到的支票打开逐张看过,竟全是一百大洋。
一百大洋的礼金放在普通人家确实不少,但对于掌管三省的大帅,给不如不给。
“曲瀚之这个王八蛋!”
楚雄将一沓支票拍在茶几上,气得额角青筋直蹦。
“大帅息怒!”香雪柔声劝。
楚雄阴冷的目光落在香雪那张与故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倏然露出一抹狰狞微笑。
香雪发觉不对转身要逃却为时已晚……
大帅府门外,曲瀚之还在拉着曲畔的手哭。
“阿爸错了,畔儿,别不理阿爸。”
曲畔甩开曲瀚之,“我不是你女儿,你女儿叫曲兰,以后我随母姓叫花畔。”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曲瀚之哭得委屈,“你有了夫婿也不能不要阿爸啊!你怎么那么狠心?”
“你少倒打一耙……”曲畔擦干眼泪不理曲瀚之,拽着楚汉良朝车子走去。
就在这时,大帅府内走来两个下人,丢下一具尸体转身回府。
香雪胸口插着把刀,刀上挂着块布条,上写,‘与君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