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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房在后院,是宋蕴曾经的卧房,里面还算宽敞,已被莫绫置办的焕然一新。
宋蕴头上顶着红盖头,走路并不方便,卫辞索性越过红绸,轻轻扶着她的手臂。
他想起刚才师妹手中握着的瓷瓶,小声问她:“师妹之前唤我,不是为了捡地上的牵红吗?”
宋蕴的心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她本已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谁知范明冶会突然出现,轻飘飘的解决了此事。
婚事得以继续,夫妻之礼已成,平阴侯在短时间内再不敢来找麻烦,她今日是何其幸运。
“是,”宋蕴轻声笑笑,“我没拿稳,让师兄受累了。”
卫辞顿了下:“我方才见师妹手中握着一只瓷瓶……”
“是我制的香粉,”宋蕴打断他,语速飞快,“今晨太过匆忙,我没来得及涂香膏,只好拿了些香粉,师兄觉得这香气如何?”
卫辞笑着应道:“极好,很衬今日的师妹。”
宋蕴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关紧,脚步声渐渐消失,她才掀起盖头来。
熟悉的卧房已变得陌生,床榻变宽,衣柜变大……所有的物品都成了两份,处处都在提醒着她,这里即将住进一位男主人。
宋蕴忽得紧张起来。
她蓦然想起前世的些许画面,同样是宽大的床榻,甚至更为繁复华丽,可她遭受的却是无尽折辱,非人般的折磨。
至今想起,她仍觉得脊背发寒,浑身刺痛。
谁又能想到以忠义英武闻名的皇子殿下,私下却那般暴虐无常,不讲人伦呢?
师兄……师兄他温雅守礼,又非习武之人,应当不会如此。
宋蕴压下心头涌动的情绪,强迫自己吃了些东西,她听着外面的热闹渐渐歇去,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她不想伤了跟师兄之间的情分,却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抗拒,只盼着师兄并非重欲之人才好。
等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宋蕴心头止不住的发紧,她索性眼睛一闭,和衣躺在榻上装睡。
房门推门,些许凉意夹杂着酒气漫入房中,宋蕴揪紧袖口,喉咙莫名有些发干。
“师妹?”卫辞轻轻唤了声。
宋蕴没有响应,仍旧闭着眼,嗅到酒气不断接近,她的心头莫名涌上一丝火气。
她讨厌酒,更讨厌醉酒后如牲如畜的男子。
她以为卫辞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