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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560(第2页)

万姑姑还没说完呢,她轻蔑地瞥了这两人一眼:“此二人助驸马潜逃,却还欺骗永安公主,说驸马有要事去办,敢问一个领着闲差,既无需点卯又不必当值的驸马,有什么要事比侍奉公主更加重要?”

府尹满头大汗,万姑姑还从袖中取出了从马车上得到的证据呈上,老泥鳅一瞧,这可省得他去调查了,人家不仅有物证人证,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查得一清二楚!

他有心了结此事,不愿多作纠缠,以免夜长梦多。看小公主的态度,程家是应当狠罚的,可大公主迄今未曾现身,她与程驸马又是出了名的鹣鲽情深,倘若自己真按照小公主的意思判了,万一日后大公主来找京都府的麻烦,那该如何是?

要是今天来的不是了了而是任意一位皇子,府尹半推半就也就跟了,偏偏是个七岁的小公主,这么点年纪的小孩能懂什么?

和稀泥的本性一上来,府尹就有些吞吐,他不停地打官腔,暗中却派人前往公主府求见大公主,想旁敲侧击一下大公主的态度,脑门上汗水淌个不停,每隔半盏茶时间,府尹就得拿帕子擦一回。

奇怪的是,小公主没发火,没逼着他判,反倒是坐在大椅上静等。

程家两人就没那么舒服了,两人出身优渥,从没受过苦,跪了这么一小会已是全身无力,尤其是程大人,他简直要成了一滩烂泥。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派去公主府报信的人险些口吐白沫,拼死拼活赶了回来,却带来了句废话,永安公主因中毒太深,已昏迷不醒了!

府尹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此时了了忽然开口,将他吓得没捏紧手中的惊堂木,惊堂木落到案上,因没用力,发出的声响并不大,可就这么一声短短的闷响,却令众人心头一震。

“驸马素来温顺谦恭,又与皇姐相敬如宾,如今四处寻不着人,程家人还推说不知,可见其中尚有内情。”

府尹琢磨着公主这几句话,心想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很快万姑姑就帮他解了疑惑:“莫不是背后有人指使?否则多年情分,何至于如今才下手?”

程夫人听得一头雾水,程大人的脸色却为之一变,他不敢让人看穿,连忙将头低下,身体上的不适此时已变得不重要,程大人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万姑姑这是何意?难道说……

此时,万姑姑又递上了第二份证据。

这是一份包括物证、人证口供在内的完整证据,府尹原以为还跟上一份一样是为了指控程家人对公主行凶,翻看一看,差点吓得他从椅子上翻下去!

如果说刚才出汗还是一滴一滴,现在就是一层一层,帕子湿得能拧出水来,汗水从脑门滴入眼睛,火辣辣的疼,府尹却没工夫关心这些。

这第二份证据,是将程家谋害大公主的罪名,指向了纳兰氏啊!

全天下谁人不知纳兰珊,不知纳兰氏桃李满门?即便证据没有直指纳兰珊,而是只针对了他的幼孙,可又有谁不知道,纳兰老大人的幼孙天资过人,更是于今年春闱刚刚摘得一甲头名?想当时走马游街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被指证为是暗中谋害大公主的罪人!

府尹已经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了,如今他是两头难,要么得罪公主要么得罪纳兰氏,两者权衡一番,府尹艰难地做了选择,惹了公主,顶多吃点小苦头,横竖公主日后也不能登基,但要是得罪了纳兰珊……

正在府尹要做决定时,了了道:“我知晓京都府素来人手不够,因此已命傅爻前去纳兰府拿人,府尹大人不会怪罪我越俎代庖吧?”

府尹脸上的笑比哭都难看:“不,不,怎么会…怎么会呢?该是下官谢过公主,省了下官的事才对。”

怎么联络大公主的时候她就按兵不动,刚想让人去给纳兰家通风报信,她却先下手为强?

而且……傅爻!

若说天底下无人不知纳兰珊的大名,那么傅爻也可以与其相提并论了,只不过纳兰珊是美名远播,而傅爻毫无疑问是臭名昭著。

帝王登基后,将原本隶属于内务府的慎刑司提拔到了前朝,傅爻正是第一任司主,此人冷酷绝情,最好虐杀,从没有一个犯人能完整无缺地从她手中出来,如今一提起慎刑司之名,能止小儿夜啼,这位傅司主可谓是功不可没。

由于此人过分嗜杀狠绝,自然也是树敌无数,然而圣上却总是护着她,每每处罚也都是轻拿轻放,不痛不痒地斥责两句。

可以说,傅爻与其统领的慎刑司,便是帝王手中一把沾满了血的刀,正因这刀凶而好用,因此只要傅爻闹得不太过分,帝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傅爻性格古怪,行事狂妄,曾经有位纨绔仗着家中势大,当街调戏一名女子,口称自己那家伙事儿大如儿臂,并家丁将人抓住当街欺凌,事后丢了几枚铜板大笑着扬长而去。

当晚这纨绔便离奇失踪,次日一早,纨绔父亲的书桌上出现了个散发着血腥味的木盒,打开一瞧,好家伙,里头正是他宝贝命根子的命根子!

除了命根子外,还有一张称了重的纸条,笑他空口讲大话,这点子肉连一两都不到。

之后每天纨绔家中都会离奇出现一个新木盒,木盒中必定是纨绔身体的其中一部分,接连送了近一个月,连脑袋都送回来了,偏偏没了心!

木盒上没有任何特殊记号能证明是慎刑司所为,然而这等杀人分尸的残忍行径,以及恐吓的手段,不是慎刑司又是谁?

但没有证据,慎刑司不承认,傅爻更是对着纨绔之父冷嘲热讽,说他失心疯。

纨绔一家七代单传,经此一事,全家人都失了精气神儿,后来不知为何又惹上了一场官司,慎刑司来抄家时,有个家丁指着那为首的慎行卫吓得尿了裤子。

原因无它,当日协助纨绔行恶的家丁,全都离奇死亡,要么被噎死要么失足摔死,还有个倒霉的,解大手时不知怎地淹死了……也可能是撑死,这说不好。

反正只剩下他这么一个,也是因当日他不仅没有动手,还劝了自家少爷两句。

因此他如何认不出这一身黑红锦袍的慎行卫,正是当日那名被少爷羞辱的女子?

总之慎刑司臭名远扬,是帝王手下最忠诚的鹰犬,别说普通百姓,连高官大臣听见傅爻的名字都觉心惊肉跳,生怕下一秒那煞星便会一脚踢开家门,拔刀砍人,再提溜着一串脑袋张扬过市,只在地上留下浓得无法洗去的血腥气。

府尹的手哆嗦了两下,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儿这事,只怕是不能善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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