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那孩子是宁王养大的,是宁王的人,他身上戴着龙金牌,”独眼骨的语气尽是疲惫,“和乌影没有半点关系。”
“哦?”秦圳笑了下,要开口说什么,就听房间里传来苏景荣叫他的声音,“咱们下次再聊。”
秦圳急匆匆的进了房间,独眼骨站了一会儿,转身朝来的方向走去,脚步不快,走了三四步,身边便有人靠近,他停了下,继续走,“小兄弟,不用管我。”
“你受伤了。”秦圳那一脚可卯足了劲儿,王招宝往身上一摸,拿出一小瓷瓶塞进独眼骨手中,“正好我这儿有药。”
独眼骨停下脚步,手摩挲着小瓷瓶,有点愣愣的开口,“你真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王招宝莫名的鼻子发酸,他的声音用银针改掉了,假装好奇道,“我看您眼睛好像看不见,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
“呵呵,”独眼骨笑了下,“感觉吧,多谢你了,这药我收下,见过我的事别说,不然别人会以为你见到鬼了。”
看着独眼骨的背影,王招宝张了张嘴,又不知能说什么,而且这地方也不合适,直到看着独眼骨从密道中消失,他才回头看向紧闭的房门。
秦圳进去一会儿又急匆匆的出来,然后离开了这个小院儿,又过了一会儿,这老太监又急匆匆的拿着什么东西回来进了房间,王招宝没能看清。
太阳西下,苏景荣才和刘太医一起出来,刘太医和苏景荣在说着什么,苏景荣直叹气,等人离开,刘太医才朝王招宝招手让他进屋。
苏年睡着了,脸色好了些,但依旧看着让人担心,王招宝站在床边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心疼。
“除了因为药效,王爷是真的难受,”刘太医收拾着药箱,“这几年赵侗不知给王爷做了几次治疗,今日是下了狠招,这人多多少少有点本事,否则不会深得皇上信任,王爷亦不会任他摆布了。”
“……”王招宝走过去,帮忙收拾那一排明显用过的银针,“多谢刘太医。”
“这是老夫该做的,”刘太医盖上药箱,“老夫和皇上说过了,今晚你留下照顾王爷,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老夫先回去,明早再进宫,不出意外,明日午时,王爷就会没事了。”
“好。”
王招宝送刘太医到门口,看着他离开小院才关门,回到床边,伸手用手背碰了碰苏年的脸颊,赵侗是没好下场了,至于皇后,只要赵侗不出卖她,估计她也不会受太大的牵连,不过不重要,等苏年没事了,那之后他要怎么找她算账再说。
*
独眼骨好不容易回到底洞,刚一坐下,一口血便吐了出来,他的身体本就不好,被秦圳一脚踢成内伤,四周弥漫着腐尸的味道,让人喘不过气。
“怎么受伤了?”
靠着土墙的独眼骨没什么力气,听见声音笑了下,“回来啦。”
红犰皱眉,“谁打的?”
“老秦。”独眼骨无所谓的摆摆手,“你不是最怕这个地方嘛,怎么每次回来都往这儿跑?我不信是为了我。”
“是不喜欢,也不是为了你,”红犰看了眼一旁的圆坑,“只不过跟你一样,想一个人罢了,这个地方是我跟他一起待的最久的地方。”
“挺好的,有个人可以想,”独眼骨点点头,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这样起码说明,我们还是个人。”
“呵,”红犰自嘲的笑了下,“你找老秦干嘛?”
“听说宁王出了点事,我去看看,”独眼骨睁开那只浑浊不能视物的眼睛,“没太慌乱,应该没什么大事。”
“那小子?”红犰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听说他这次从南疆带了个男的回来,我正打算抽空去看看长得像不像赤墨,回头告诉你。”
“宁王这几年过得也不痛快,他的病一直没好……”
“那又怎样?”红犰不在乎又不甘道,“他金贵着呢,有皇上在,一口气也能给他吊着,赤墨可是因为他,尸骨无存!”
“哎,”独眼骨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下,再开口语调变得十分严肃,“红犰,宁王养的那个孩子,你见过没有?”
“那个小哑巴啊,见过。”
“他……”独眼骨犹豫了下才继续,“他是黄绸的孩子。”
“什么?!”红犰一愣。
“四年前,我查出来的,是赤墨帮了黄绸,将那孩子交给宁王的。”
红犰张了张嘴,心情有点复杂,她和黄绸其实没什么交情,一个孩子跟她更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那是乌影的孩子,那是在阳光下长大的孩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秦圳也知道了。”
“什么!?”红犰下意识的皱眉,“他想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