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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那青衣唱一出《后庭牡丹》,扮相是一位华裳美妇,珠圆玉润的嗓音细细长长几度辗转,深情缱绻,拖着缠绵哀怨的调子,好像一下子就探到了人心底去。
台山人的任何?一个轻微的眼神都在勾扯着人的心神,轻轻一垂眸,那眉眼中罥着的薄愁像是怎么也化不开一样,凭空让人生?出一股子想要怜惜的心思。
珠钗宝冠琳琅发间,淡青色的戏服上勾勒着精细素雅的暗纹,一抬手,兰花指微微一捻,指尖仿佛要生?出一朵淡粉色的桃花似的,待那水袖飞起,莲步微移,唯有“顾盼生?姿”可言。
戏台对面的雅座里的人不由看入了?神,连半个身?子都探过了?栏杆都不自知,只一双眼睛盯着台上窈窕之人,一脸神往之色。
“侯爷,下面不少人看着呢。”
直到有人隐晦的提醒,宜平侯这才?掩饰尴尬似的咳嗽几声,若无其事的坐正,捋着自己?的胡子,眼睛却没有移开戏台,说:“去,把老爷我之前准备好的东西送过去。”
下人领命下去,那边戏台上的人也正好唱完一场要离开,转身?就看到了?那个捧着一盒圆润珍珠的下人。
不过他没有多停留,好像那些东西在他看来也不过就如泥如土一样随意,即便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但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足以看出他的高傲。
他转身?走了?,一盒子珍珠被楼里的侍从接下了?,并且答应一定会送过去。
即便是身?份高贵如宜平侯,也并不觉得?自己?受了?轻视,他反而稀罕极了?对方身?上的那股子清傲冷淡的劲。
那人对旁人看也不看一眼的态度,才?是他们?打心底痴迷追捧的原因?,他好像天生?就合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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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屏风往后,回到屋内的苏禾对着镜子取了?头冠,不过发髻未散,还余留着几支钗子。
铜镜里倒影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画着油彩,越发显得?眉眼细长模样似好女。
楼外面就是大街,窗牖关不住外面喧闹的人声,苏禾兴致缺缺的起身?,连身?上的戏服都懒得?脱,就这样过去推窗往外瞧。
街道上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远远看到一个模样俊朗的锦衣青年往这边走过,苏禾就这样一直盯着,直到那人走近了?,到了?楼下,苏禾也就跟着垂首去看。
随着这个动作,他发间银钗滑落。
没有带随从,一身?便装的沈雁北行至邕宁街,走到一处楼前的时候,脚下忽然落下一样东西。
声音清脆吸引了?视线,他驻足低头,发现脚边落着一支银簪。
似有所敢的抬头,发现二楼窗边半倚靠着一个美人,乌鬓轻挽,戏服雅致,画着精致油彩的漂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