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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怒目里?现出血丝,下一刻古玉手里?锋利的匕首已经出鞘,“你赠的匕首,我特?意留着杀你。”
腰身快速向后一折,长发?扫到地上铺着的琼花,白衣人轻松躲开了这一招,同时说:“我只是没有及时赶到救下他而已,是你没有护住他,你要认清。”
再?次刺下一刀,刀锋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古玉恨道:“你是占星师身居高位,他们杀人剖丹为所欲为难道没你的份?”
白衣人叹息一声?,像是面对任性?小辈的无奈:“王后殿下在?等我,没空跟你闹,先走?了。”
都?不等人眨眼,那道白色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庭院,那声?音都?缥缈不存,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满地白花,脸色狰狞的古玉站在?树下,攥紧了手中的匕首。
他还不够,他自以为苦心筹备的报仇,在?那人眼里?却只是不痛不痒的玩闹,无关紧要,毫不在?意,像看待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费尽全力攀爬。
镜花水月收起,宫殿淡去,琼花不见,一切虚境如烟飘散,四周又是如鉴水面。
“想?起来了吗,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你了?”古玉的声?音忽然传来,辨不清方向。
果然是魔族的入梦术,苏禾却是不慌不忙,直视前面的空虚:“你是来杀我的?”
猖狂的笑声?传来,接着古玉说:“现在?我不那么想?要你的命,我发?现更有趣的事?。”
“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
古玉不被这不冷不热的话激怒:“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从前发?生过什么,到魔界来,我告诉你所有你不知道的事?。”
“你的事?情我没兴趣,也没时间跟你浪费。”说着欲再?次破梦,但是四周场景一变,雕梁画栋,白璧浮雕玉柱挽着华烟纱,玉砖铺地,陈设华贵。
是一处十?分华丽且熟悉的殿宇。
“看看吧,我特?意找来的一段记忆,很有趣,你会想?知道的。”古玉的声?音再?次出现,却带着笑意。
话音落下后四周安静,甚至可?以称作死寂,美轮美奂的宫殿里?淡色的纱帘珠玉一层一层,苏禾慢慢往外走?,忽然听到了一道声?音。
“如今封滁已位列储君,再?不拉拢过来待他日后野心增长了,便再?难掌控。”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冽中带着威仪,还有一丝娇艳的慵懒。
长灯煌煌,面前障目的纱帘后隐约可?见一道韵致曼妙的身影,他伸手拂开了这最?后一层绡纱,便将?眼前的一切看清。
宝珠生光,雕花镂空的华丽贵妃榻上半躺着一个?美人,眉眼艳丽却不过分妖媚,身上的华服随意的旖旎在?地上。
长榻几步外站着一个?一身如雪的人,乌发?白衣自有风采,雪一样微凉,琼花一样秀美,有些格格不入但又不显突兀。
那是自己,一百年前的自己。
苏禾想?起了些许记忆,他知道这里?是魔宫,是王后的璇玑宫,而长榻的女子正是魔君栎圭的王后蕲粟。
就是那一瞬间,苏禾抬起头,发?现自己站在?了长榻下方,抬眼就看进了王妃的眼里?,他说:“储君不成?气候,不足为患。”
“我倒认为若是为敌他迟早是个?祸患。他日日与你在?一起,不过想?来鉴天宫内怕也拘不了他多久了,现在?正是好拿捏的时候,你该好好把握机会趁机引导他才是,以免他心里?一直坚定于魔君。”
百年前魔界表面平静无波,但其实魔宫内大势两分,魔君、王后各占一边,也各有势力,两人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对手、政敌更合适,一切的表面的平静下其实是暗箭互引,步步紧逼互不退让。
所以在?立储君不久之后,王后一直想?将?人拉拢过来,而靠的,就是占星师这个?埋在?魔君身边的暗棋。
“现在?还不是时候,魔君经常召见他,太着急了恐怕会被看出来了。”
见他三番两次推脱,蕲粟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苏禾面前:“我不信你没有办法。”
她一边说着,一边照常去看面前的人,在?目光下移的时候尾音猛然一收,视线蓦然凝在?苏禾的脖子侧方,眼神深深淬着寒意。
蕲粟面色一变,但那就是瞬间的事?情,很快就恢复如常了,她甚至依旧在?笑,又向前了半步靠过去,几乎是贴着他身上的,姿态亲昵而暧昧。
苏禾甚至闻到了她身上带着的香气,慢慢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她便继续往前,她进,他便退,像是一个?没有终止的循环,但最?后他还是退无可?退,被逼到了门边。
这次无声?的较量,王后赢在?了形势,苏禾终于没有再?动,被她抵在?了门边。
从后面远远看去,宫殿华宇略显冰凉无息,镂空雕花的沉木门上透入外面的阳光,阴影交错着菱花格,将?两人重叠的身影拉长,而蕲粟的华服垂下,犹如一帧静止的古画。
蕲粟靠在?苏禾身上,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头,侧首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中带着锐利的冰寒毕现,盯着面前那一寸肌肤上一个?绯色的痕迹。
故意轻轻呵出一口气,看着这冷若冰霜的人因为不适而侧了侧脖子,那被衣领遮盖的部分痕迹显了出来,他浑然不知。
“殿下。”他低声?道。
蕲粟充耳不闻,就着这个?姿势嗅了嗅他身上淡雅的清香,抬起手,长袖滑落露出皓白的手腕,她用玉雕般精致的手指轻轻拨开了他衣领,指尖点了点那个?地方,然后轻轻落下一个?吻,留下一抹胭脂殷红,在?雪白的脖颈上可?谓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