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起身离开床边,往几步外的圆桌走去,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却没有?马上离开。
玉妗背对着苏禾的方向,指尖捏着一粒白色的药丸,她盯着那杯清透的水看了?许久,再转身时手里的药丸不见了?,只有?杯中水纹微晃。
“喝点热水润润嗓子吧。”她把水递给了?苏禾。
水的温度刚刚好,苏禾接了?杯盏就喝下?了?,确实感觉好了?些。
把杯子放到一边,玉妗看了?看外面,隐约听到人声,她忽然郑重地说:“公子,玉妗要走了?。”
“以后,多多保重。”
离开周府这一路,玉妗是一个人徒步走回去的,她没有?裹披风,今日的风不大不小,却吹得?人全身发冷。
“风这么大,夫人去哪了??”方回到自己所居的庭院,远远就有?侍女过来接应,将手里的披风往她肩上搭。
又恢复了?人前的倨傲眉眼,她还没有?走,就还是这六王府里唯一的玉夫人:“没事,去见了?个人。”
侍女不敢问什?么人,只扶着玉妗往屋里去,走到门口时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身上取出一封信:“方才有?人将这信送到府门口,说要给夫人。”
“送信的人呢?”并不惊讶的接过信。
“送了?信就走了?,问他姓名也不肯说。”
露出毫不意外的神色,玉妗一个人继续往屋内走,背影依旧美?艳高傲:“我想一个人待着,不要跟进来了?。”
“是。”
进屋之后玉妗就坐下?了?,信被她随手扔在了?一边看也不看一眼,有?几分?厌世的慵懒。
这装饰华丽的屋舍,多少人第一次进来看了?都是惊羡得?诚惶诚恐,哪一个侍奉的人不是小心翼翼的,而她就是这里最高贵的人,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旁人羡慕或嫉妒都夺不走这些。
但是她也并不是那么喜欢这空荡无趣的华丽,她不爱财,不爱名,不爱邀宠献媚。
她只是……只是不想自己被人看轻践踏,她只是不想忘了?四年前小池微风那夜,那位公子的话。
——姑娘貌若芙蓉,不必妄自菲薄。
——美?人都是上苍的恩赐,姑娘珍重,不要自轻自贱。
那年离开那座城之后,她因为这张漂亮的脸引来了?祸患,被那些肮脏下?作?之人辱了?清白。
但是她没有?寻死没有?放任自己堕落,这些年她也没有?轻贱薄待自己,她谨记这些话,一次一次告诉自己她该活得?骄傲尊贵,该高高在上,该美?貌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