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才高兴了没多久,就听闻了这般噩耗。
陆渊的心紧缩在一处,刹那间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了一般,半晌说不出话语来。
也就在是阮兰声泪俱下的时候,外间的朱嬷嬷也提着匆匆的步伐走进了内寝。
她探头探脑地往内寝里瞧了瞧,却只瞧见了眼前相拥在一起的阮兰与陆渊。
朱嬷嬷忖度过后还是把那汤药端进了内寝。
“这是府医给夫人开的药,府医说,夫人伤了身子,要用这药补一补身子才是。”
陆渊连忙敛起了面容里的情绪,让朱嬷嬷将汤药端了进来,等朱嬷嬷走后,他便亲自喂着阮兰喝药。
喂完了一整碗药,阮兰面容里的泪意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陆渊只能伸出手来替她拭泪,边拭泪还要说:“我知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以你的心性也不会做出戕害严如月肚子里的孩子之事。”
这些时日陆渊不在阮兰身旁,她可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实在找不到地方宣泄。
如今终于寻到了个发泄口,阮兰便倚靠在陆渊的肩头,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哭声又凄厉又悲怆,仿佛是要将心中无尽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
陆渊的心碎得四分五裂,刹那间仿佛只能牢牢地抱住了眼前的阮兰,一声又一声地告诉她:“我会为你讨个公道来。”
失子之痛犹如锥心,阮兰无力排解,只能在陆渊的劝解下疏散些心绪。
约莫半个时辰后,阮兰哭累了,便靠在陆渊的肩头睡了过去。
陆渊便蹑手蹑脚地将她抱到了床榻上,替她掖好了被子,便在床榻上守了一夜。
翌日天明,各处窗明几净,陆渊一夜未睡,明眸里掠过些黯淡的光亮。
不多时,朱嬷嬷起了身,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陆渊身旁,小心翼翼地问:“世子爷可要休息一会儿,奴婢来守着姨娘吧?”
陆渊听了这话却摇了摇头,只道:“不必了,让我守着她吧。”
起码这样守着她,他心里会好受一些。
朱嬷嬷见状也不敢造次,这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阮兰昏睡了好几个时辰,等到黄昏之时才睁开了眼眸。
此时的陆渊虽已一天一夜不曾安睡,可他面如冠玉的脸庞上却没有露出半点疲态来。
阮兰醒来后便怔然着问:“爷,我的孩子呢?”
陆渊哑然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心里的哀伤化为了一句叹息。
“我们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他柔声安慰着阮兰道。
话音甫落,阮兰倏地忆起自己落胎一事,一股汹涌的悲伤席卷着她的心头。
顷刻间,她那双杏眸里立时滴下了两行清泪。
陆渊见了心疼不已,想伸手替阮兰拭泪,却被她偏头躲过。
刹那间,内寝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阮兰背对着陆渊睡了过去,陆渊露出了如丧考妣的哀伤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