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要联想到严如月被陆渊冷落到无法踏出清月阁半句的状况,这桩婚事就显得尤为诡异了些。
阮兰心头掠过诸多情绪,站姿也发着颤,“嬷嬷,您快去把世子爷请来。”
哪怕这事里藏着些误会,她也必须把这事告诉陆渊。
珍姐儿是他的妹妹,也是陆国公府的嫡出姑娘,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嫁去镇国公府。
朱嬷嬷面露难色,刚好此时外间响起了喧闹的锣鼓声,还有宾客们恭贺新人的欢笑声。
她呆愣愣地注视着阮兰,还是将心里的犹豫说出了口:“可今日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阮兰额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却依旧稳着心神道:“不管如何,总要试试才是。”
朱嬷嬷见状便亲自去请陆渊来西霞阁,陆渊本是忙的脚不沾地,因听朱嬷嬷说阮兰有急事要寻他,立时撂下了手边的事务赶去了西霞阁。
才去西霞阁,便见阮兰候在了廊道上,遥遥一见他,便笑着迎了上来。
陆渊目露歉疚,只道:“这两日忙的厉害,总是没时间来陪你。”
“妾身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阮兰上前依偎在陆渊的怀抱里,央求着他往里屋走去。
陆渊心里渐生疑惑,一时间倒也没有多思多想,这便跟着阮兰走了进去。
才没多久,阮兰便将朱嬷嬷偷听而来的事告诉了陆渊,并目光灼灼地问:“爷打算怎么办?”
陆渊冷静道:“嬷嬷年纪大了些,听错了也未可知。”
“珍姐儿是爷的堂妹,成婚一事也是关乎她终身幸福的大事,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阮兰神色紧张。
陆渊蹙起剑眉,哪怕心里烦躁不安,与阮兰说话时的态度也依旧十分温柔。
“我知晓,可是两家人宴请的宾客都已聚在了我们府上,名帖、聘礼和嫁妆都已预备妥当了,外头的人也知晓两家人要结亲。”
陆渊勉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好声好气地说:“起码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不能因为嬷嬷的几句话就作废。”
“爷,周氏定然是为了解开夫人的困境才让严公子迎娶珍姐儿的,珍姐儿不能嫁去这样的人家。”阮兰情绪激动,秋水似的明眸里甚至染出了几分泪意。
她此刻虽是为了珍姐儿的终身大事才与陆渊据理力争,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惨死的南烟。
当初南烟不明不白的死去,她心里的恨意已是泛滥成灾,却苦于在陆渊心里没什么地位的缘故讨不来一个公道。
如今罪魁祸首依旧逍遥法外,只留她一人在寂寂深夜里思念着南烟。
她不想让珍姐儿重蹈覆辙,起码不能因为她的缘故去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爷能不能信妾身一次?珍姐儿这般伶俐可爱的女孩儿,寻什么样的夫婿寻不到,为何非要嫁去镇国公府?”阮兰泪意涟涟地说道。
陆渊眉宇间的沟壑愈发深邃了几分,他也不是不相信阮兰的话语,只是他绝不会为了朱嬷嬷的几句话,就阻绝两家的联姻大事。
所以他只是满脸疲惫地说:“兰兰,别闹了,这不是过家家的小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再观察一些时日,随时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