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书接上回,正说到麻三儿等人接了围子十万火急的讯息,当即急急回转,赶来救应。
他们心中起急,一路上风是风,火是火,不曾有半点儿耽搁,终于在第二日的正午之时,遥遥望见围子了。
但见四野黑烟弥漫,正不知来了多少教众和贼兵,只闻得凄风惨惨,鬼哭狼嚎,将偌大一个响晴白日,直闹得“黑烟压顶顶欲摧,鬼怪齐出天地灰。若问人心何凄惨,只有孩童不知危。”
麻三儿命王大愣扎住队伍,自己则登高一望,便知罗刹教的大队人马尚未到来,只是少量的黑烟兵裹挟着流民、草寇,虚张声势罢了,想来也不难打破。
于是他回头命王大愣在左,柴禾在右,自己居中,各帅一队乡勇,趁敌人立脚未稳之际,尽力冲杀,务要冲破重围,杀进围子里方止。
话说此次前来围城的乃是三护法,他因上次吃了亏,此时虽带兵前来,心中却依旧打鼓,正在布置围寨事宜,却忽见东南方向,一声呼哨,早有三路乡勇杀到。
这三路乡勇虽然势危,却犹如生龙活虎一般,真个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直杀得一众流民、草寇星落云散,无论如何也约束不住了。
三护法急忙持了双股剑,奔上前来,高叫道:
“大胆愚民,竟敢冲撞我教中圣兵,难不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且看爷爷我手里的霜锋,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的话音未落,早见一人飞奔前来,手中朴刀一晃,搂头便砍。
三护法急忙用双剑架住,口里只叫
“速速报上名来,爷爷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正在僵持之际,忽而斜刺里又冲出一队乡勇,当先一人更不答话,将手中花枪一拧,分心便刺。
三护法急忙撤剑抵挡,却见花枪忽而变招,早已掉过枪后木柄,猛扫过来。
他饶是见多识广却从没见过这样使枪的,急切间来不及躲闪,急忙低头缩颈,却依然慢了半拍儿,整被木杆抽在头巾上,但听得“呲啦”一声响,红绸头巾被扯了个粉碎,好在头皮未伤,却也早吓得魂飞天外,只得撇了兵刃落荒而走。
那二人却也不去追赶,只是杀散了同来的教众,才伙同第三路乡勇,一并冲到了围子门前。
围子上的团勇见是自家人,急忙飞报窦冲。
窦冲连忙上了围子查看,自然认得麻三儿等人,急令抬起木闸,放他们进来。
三人刚刚进了围子,却听得身后喊声大举,回头一看,但见无数的黑烟兵正簇拥着恶灵天师卷地而来,真个是“刀枪无眼剑如林,藤牌大刀簇簇新。不见天上日与月,唯见霜锋冷森森。”
围上的团勇见贼势之盛,不免心胆俱落,连忙关了围门,上好木闸,又飞报窦融得知。
那窦融正在房中,写了十万火急的文书,欲待寻人送出,却早闻报麻三儿等人回来了,正在惊喜之际,却又闻贼兵大至,真个是亦喜亦忧,连忙敲起聚兵铜锣,带了众人,迎将出来。
他与麻三儿等人俱相见了,来不及絮聒,都登上围子向外观望。
但见罗刹教众,人马凑集,旗幡招展,漫山遍野,不免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切间难免慌乱,只是乱纷纷说了胸中所见,却是难得要领。
其中的窦武最是心直口快,他抢先嚷道:
“为今之计,只能入城寻官军帮忙。倘官军不出,我等难免命丧于此啊。”
一旁的柴禾应道:
“大哥此言差矣,想那城中官军,皆是贪生怕死之辈,如何肯出城击贼。莫不如就此杀将去,趁他们落脚未稳,杀他个措手不及,胜负之数亦未可知啊。”
窦冲不由得埋冤窦武一开口就露了怯了,急忙说道:
“此是出口大言,贼兵如此强横,如何冲杀得出,依我看,还是关上城门,暂避一时为上。”
众人尽皆讲论纷纷,莫衷一是,却是只有麻三儿低头不语。
窦融最是钦佩麻三儿不过,言见他沉吟不语,情知有异,忙拱手相问,讨教这退敌之法呀。
麻三儿虽未成竹在胸,却也早有了一番见识,见他真心讨教,便不多做隐瞒,只是伸出了三根手指,说了胸中的计策。
他说道: